温父见她好歹吃了一些,也没再强行让她吃,“行吧,夜里饿了再喊爸爸。”
“好。”温羽无精打采地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温羽只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微微发黄的灯光下,安放着一条羽毛吊坠的项链,他说这条项链的名字叫丘比特之羽。
是郁烬送给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她把项链挂在手心,伸出一根食指抚摸着上面雕刻得根根分明的羽毛,调整角度时还可以看到羽毛吊坠在台灯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光华夺目。
她静默地坐在床沿边,不哭不笑,只全贯注地端详着手心里的项链。
很漂亮,她一直都很喜欢。
忽然,窗帘后传来纷乱的雨水砸到玻璃窗上的声音。
在清寂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她回过,急忙拿起床边的手机查看天气预报,上面早已发布了强降雨天气预报:预计今天夜间到日白天,有阵雨或雷雨,北部局地有中到大雨。
外面下雨了啊。
温羽蹙了蹙眉,慢慢把手里的项链放回首饰盒里,端坐着,手里不断拧着被角。
好像经历完一番挣扎,她站起身走到闭合的窗帘前,手慢慢搭上去,犹豫着迟迟不敢拉开。
与此同时,温父又敲响了她的房门,她悬在窗帘上的手蓦地放开,回头看向房门。
“阿羽啊,睡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她回道:“……爸,我不想吃。”
“不吃啊,那好,你继续休息啊。”
“嗯。”
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气在那一瞬间又四处逃散,她重新把自己关进了封闭的空间里。
她强迫自己戴上耳机,手忙脚乱地点开音乐,缩进被窝里,躲在被子下,凝听着耳边的音乐。
她企图用摇滚的乐声麻痹自己,不要再听到窗外如注的雨声,不要再听到窗户上砸出的哒哒声。
一曲毕,无缝衔接下一曲;
还不行,再放下一曲……
耳朵里的音乐声似乎总是不够响,因为她无论怎么把声音调多高,她好像都能听到窗外的雨声。无论她把眼睛闭得多紧,她都能想象出窗外的雨势有多大。
最终,她还是与自欺欺人的自己和解了。
她缓缓抬手把耳机取下,慢慢睁开了眼睛,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把额角汗湿的头发捋到一边,从床上坐起来。
她伸手把床头柜上包装得如同初次见面一样的项链盒拿上,在睡裙外面套了一件薄开衫,下定决心后一鼓作气打开了房门。
没走出几步,她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温父,他抬眼丝毫不惊讶地看过来,问道:
“阿羽,怎么出来啦?有什么事?”
温羽攥紧手里的项链盒,垂眸看了一眼,涩声道:“……爸,我想下去一趟,很快上来。”
温父似乎早知道她会这么做,站起来把桌上准备好的两把伞递给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好,去吧,爸爸等你回来。”
“嗯。”温羽接过折叠好的两把黑伞,重重点了点头。
-
走到一楼的时候,温羽觉得外面的雨声已经几乎振聋发聩。
看着愈来愈大的雨势,温羽没有再犹豫,直接撑开其中一把伞走了出去。
滂沱大雨,在飞速落下时都形成了雨雾,朦朦胧胧,笼罩着这一方地域,楼下原本葱郁的树也被暴风吹得摇晃倾倒。
墙角下孤零零地站着他。
温羽在雨中走过,撑伞停在了他面前。
起初,郁烬看到有人过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是温羽站得久了,伞下那圈地方没有雨水再落下溅起水花,他才逐渐回过反应过来。
这次终于不是幻觉,是温羽真的下来见他了!
郁烬一改颓然的模样,条件反射般从墙上支起身,兴冲冲地走到温羽面前。
他也不管冰冷的雨水胡乱打在脸上,让眼睛睁不开来,垂眸眯着眼睛注视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阿羽,你来啦。”
也许在看到温羽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一开始还有一丝希望,可下一秒温羽的话就把他打回原形。
温羽在伞下扬起脸,尽管郁烬都看到她哭得红彤彤的鼻头和发红的眼眶了,她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郁烬,你回去吧。”
“我回去的话,你能不能不拉黑我?你之前给我发的算了是什么意思?”郁烬绷着嘴角,苦笑一声。
“算了的意思,”温羽抿了抿唇,狠下心继续往下说,“就是我们结束了。”
她倔强地看回去,眼毫不躲闪地看着郁烬,“我们不要再做男女朋友了,我后悔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的意思。”
郁烬听了眉心皱着,急切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阿羽你直接告诉我,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