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那么狠,手那么黑呢?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要真是这样,那她会放过她么?
“爸……”一直躲在房间里偷听的郑妮妮这会儿偷偷打开房门,小声喊了一句。
郑国华没应。
自从知道大哥是被自己的亲女儿害死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妮妮了。
“你别怪妈,妈其实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郑妮妮泫然欲泣地走出来,伸手去拉郑国华的袖子:“爸,我知道错了,我当初只是气不过,不知道那个刘大脑袋就是个疯子,我真的知道错了,爸,你别不理我。”
郑国华叹了口气,依旧没说话,但态度已经开始放软了。
这么多天了,想必孩子已经知错了。
郑妮妮见郑国华态度软化,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文秀连忙擦干了眼泪去开门,只见一个胡同里的孩子正站在门口,脸上还拖着大鼻涕,满脸都是着急地说道:“叔婶子,快,长俊出事了。”
“怎么回事?”夫妻俩一瞬间都站了起来。
“不知道啊,突然倒下来浑身抽抽,我妈说是羊癫疯呢。”
那孩子嚷嚷的特别大声,一时间,周围但凡听见的人家都涌了出来,郑国华和文秀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朝着胡同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另一边,回到家的鹿仁佳心情也不好。
“这文秀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甩不开。”鹿仁佳将自己摔进床上,用被子捂住脸。
“别想了,只要你不理她,她能拿你怎么办?”
沐戈壁靠过去安慰她:“再说了,等恢复高考,咱们考去省城上大学,她就算想要找咱们,也得能找到再说嘛。”
这话倒是真的。
省城那么大,文秀想精准定位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等到她大学毕业回了县城,想必文秀也已经没那个精力来找她了。
“哎,就是觉得烦人。”鹿仁佳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算了,不想了。”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咱们赶紧把家里打扫干净,准备过年吧,后天还得回村里一趟,腊月二十八,姑娘回门送礼,妈还要开会,家里不能都指望姥姥,咱俩能多干点儿就多干点儿吧。”
沐戈壁见她恢复活力,松了口气。
他看见鹿仁佳不高兴,自己的心情也会跟着不好,所以他希望鹿仁佳一直开开心心的,这样他也会跟着高兴。
恢复干劲的夫妻俩,先去大厨房简单的打扫了一遍。
因为天天有人磨豆腐,也天天都打扫,所以大厨房里一点儿都不脏,但鹿仁佳还是不放心的又冲洗了一遍,拿了几块干净的毛巾,将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擦洗了一遍,最后还是洗出了一脸盆的灰水。
“说不脏,真擦起来还是有脏的地方。”
鹿仁佳端着脸盆出来倒水。
“是这话说,不过这干干净净过年,不仅自己看了舒服,叫来玩的人也舒服撒。”姚姥姥跟在旁边帮着拿水管子,说着说着,就挂念起了滇省的沐胡杨两口子:“也不晓得,这个年过的可还热闹。”
“部队都是集体过年的,可比咱家里热闹多了,姥姥你就别担心了。”鹿仁佳安慰。
“我担心什么,我就怕他们小两口不懂得忌讳,瞎搞。”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姚姥姥还是很快放下心来,毕竟部队虽然严谨,却很热闹,那么多人在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看文工团的文娱表演,说不定比家里过的还潇洒呢。
至于忌讳啥的,家属楼顶多贴个春联,至于其它的,估计也不会搞了,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三个人将家里能洗的都掏出来洗了,剩下不能洗的,也都擦了一遍。
等到腊月二十八那天,终于忙歇下来的周厂长和田雪进门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皮鞋脏,把那一尘不染的地面都给踩脏了。
而另一边,被姚姥姥担心着的沐胡杨,也正如姚姥姥所想的那样,潇洒的很。
腊月二十六那天,滇省兵团的文工团就进了军区,在这边排演晚会,准备连演三天,犒劳一下忙了一年的可爱军人同志们,这结了婚的男同志们,忙着带着老婆孩子看表演,毕竟滇省军区偏僻,平时也没什么娱乐项目,所以这一年一次的犒劳军演,就成了最叫孩子期盼的时候。
而那些未婚的男同志们,则被自己的领导们领过来,和文工团的女同志们相一相亲,说不定就有看对眼的呢?
其中,尤其以王洋格外吃香。
早两年,王洋还以自己喜欢志同道合的女同志为借口推脱,可随着他妹妹结了婚,领导们就更上心了。
毕竟这当妹子的都结了婚,当哥的还孤家寡人,这像什么话?
于是王洋就被拎去相亲去了。
文工团的女同志们对军人同志本就有着天然的好感,尤其还是王洋这种,编制属于部队,工作没有危险,又长得文质彬彬的男人,顿时就让好几个女同志上了心。
于是,短短的几天,王洋就被几个女同志不停的偶遇,有胆大的,直白追求,胆子小的,也暗中观察。
看到最后,王洋实在没法子,干脆躲到了妹夫沐胡杨的家里。
“太吓人了。”王洋一进门就不停地拍胸口。
“怎么了?难不成又有热情的姑娘在路上堵你了?”王敏这几天看见王洋就忍不住笑,打小这个大哥就是爹妈口中最优秀的那一个,给她们的童年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也算是难得看王洋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