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国子监吃过一顿旋转小火锅和肉夹馍,简直惊为天人,回到客栈后再吃客栈的食物,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他的好友孙羟看到他食欲不振,有些怪:“怎么了,这些不都是你喜欢吃的食物么?”
他夹起一颗菠菜丸子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唔,味道真不错,今天在国子监可是受了大罪,中午我就啃了两个凉包子。”
又问林康:“你中午吃的什么?”
林康眼放空:“我吃的国子监饭堂。”
闻言,孙羟顿时露出同情的目光,他忍痛将自己面前的菠菜丸子推给好友:“国子监饭堂的吃食出了名的难吃,赶快补一补吧。”
李康一点儿也没有被安慰到,因为他根本不想吃菠菜丸子,而是想吃旋转小火锅。
还有他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国子监饭堂的饭难吃,不止好友,就连他都被陌生人劝告过,但当时因为没带干粮,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结果这一去却发现了新世界。
国子监的饭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般难以下咽,恰恰相反,它比李康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好吃。
李康想起什么,询问好友:“你是从谁那里听说饭堂的饭难吃?”
“国子监中毒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还有谁不知道啊 。”
“但之后,他们不是换了新的厨子吗?”李康疑惑。
他忽然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道就因为最开始的印象,就断定国子监饭堂永远不好吃,岂不是太过于武断。
孙羟经他这么一说,开始仔细地回忆,过了会儿,他终于想起来了:“是一个穿着学子袍的学子告诉我的。”
“学子袍?是和我等一起去的人么?”
“不太像,感觉他对国子监非常了解,可能是国子监的监生。”
李康一拍手:“这就对了!”
孙羟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茫然道:“什么就对了?!”
“实话不瞒孙兄,今日我便去了国子监饭堂,那里排队的人足足延伸到东堂,好不容易进去了,发现里面的吃食不仅种类多样,而且每一个都很新,味道更是绝佳,一点也没有外面流传的那般——猪都不吃!”
“啊?既然这么好吃,国子监的监生为何要说反话?”孙羟还是不了解。
李康老在在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口水,然后解释:“咱们新生还没有进去,饭堂的人就那么多,老生们这是怕我们和他们抢位置啊!”
“真的?!”
“八成是这样!”
孙羟气得牙根痒痒,暗骂国子监的监生老毒奸滑,于是等他入学的那日,再有老生拉着他抱怨时,他表面迎合,实际内心狂翻白眼。
散学后,脚底抹油,比马儿跑得都快,直直地冲着饭堂而去。
旋转小火锅、肉夹馍、小笼包、豆腐脑、汉堡包、奶茶和蛋挞,等等等等,孙羟每一样都来一点,即便超出了份额需要掏钱,他也不在乎。
越吃越香,越吃越气,这群老监生实在太过分了,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吃上东西,而选择欺骗他们新生,如此他还偏不让他们计划得逞!
孙羟吃完之后,打包了一份酸菜鱼回去。
酸菜鱼算是味道比较大的一种食物,而且方便携带,将汤和鱼肉分开,回去之后还可以自己加热。
夜幕降临,新生的斋舍里,初入国子监的学子们精兴奋,睡不着觉,于是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或讲理想或对月做诗,好一副热闹景象。
孙羟就是这个时候带着酸菜鱼闯入他们中间。
月明星朗,春虫鸣叫,众人鼻尖闻到一股香味,引得口水泛滥,不由得朝他看过去。
“孙兄拿的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是从饭堂打包的吃食。”
一听到是饭堂,即便闻着味道好,大家也没了兴趣,孙羟见状,有些急了,怎么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呢?
为了让老监生的阴谋破败,孙羟干脆不回屋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酸菜鱼打开。
没有东西阻拦,酸菜鱼霸道的香味扩散开来,酸菜本就开胃,只闻着那股子酸酸甜甜的味儿,众人刚吃过晚饭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渐渐的,有人忍不住了,主动开口问孙羟:“孙兄,我能不能尝一下?”
孙羟迟疑了下,然后点头:“好。”
他若一口答应,众人或许会多想想,但正因为他不愿意分给其他人,更显得酸菜鱼有多么的宝贵。
于是又有了更多的人想要尝一下,温热的酸菜鱼,里面片片的鱼肉呈现出漂亮的奶白色,鱼肉足够的细腻,连里面的筋都挑走了,入口即溶,仿佛在吃水冻一般。
当即便有学子夸道:“此等味道堪称美味佳肴!”
“有这么夸张吗?”其他围观的人面露不懈。
“在下没有任何的夸张。”
学子摇摇头,筷子夹起一片酸菜仔细地品尝。
叶子多的酸菜,咀嚼起来特别轻松,整体呈现出酸味,但又不是特别酸,直接吃也不会有问题。
更绝的是酸菜鱼的汤,漂亮的金黄色汤底,像牛奶一样稠,一口下去温暖了舌头和喉咙,一直到肚子,都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