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点点头,转身离开。
徒留蔺荷站在原地,又气又懵,一时间竟然摸不清头脑。
不是,就这样走了?
她拧紧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时,身后的段怀山突然开口:“蔺姑娘,是否还需要拔毛?”
蔺荷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啊?要拔,先用热水烫,这样拔的干净些。”
段怀山:“厨房在哪边,我去烧水。”
于是蔺荷顾不得思考陆史虞的异常了,亲自领着段怀山去厨房:“这是炉子,和土灶差不多使用。”
她用手比划了一番,段怀山就懂了,直接动手点燃炉子,厨房里弥漫了一些烟尘,他下意识说:“你一女子,还是出去等着吧。”
蔺荷一愣,段怀山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果然蔺荷笑道:“我就是厨子啊,估计比你待在厨房的时间都要多。”
段怀山闹了笑话,脸有些发红,但因为皮肤黑,看不出来:“抱歉。”
“呵呵呵……没事。”
还在笑。
于是段怀山只能尴尬转移话题:“额,你要羽毛吗?”
“什么羽毛?”
“尾巴上的羽毛,可以做成毽子。”
段怀山一共打了三只野鸡,其中唯一只公野鸡被拿来送了人:“我可以给你做。”
“好啊,麻烦了。”
正好水烧开了,段怀山提起热水往木盆里倒,热气腾腾而起,鸡毛的味道四处散开。
这个味道确实有些不好闻,蔺荷找来两副做的口罩,一副自己戴上,一副给段怀山:“还需要什么工具吗?”
他摇摇头:“用手就行。”
说完撸起袖子开工,拎着鸡脖子快速拔毛,动作又准又狠,断然不会有毛留在皮里,眼看这里没有她的事情,蔺荷便说:“我去做些浮元子。”
*****
北方吃元宵南方吃汤圆。
虽然二者模样差不多,但做法却有些不同,汤圆是磨面后把馅料包在面里,而元宵是把馅料沾水后在铺好的糯米粉上滚雪球一般“滚”成的。
蔺荷准备做两种馅,一种是后世常吃的黑芝麻馅,一种是甜甜的红豆馅。
前者用黑芝麻、白糖加一点猪油混合,然后直接下手抓揉,别说,手感特别好,有种解压的感觉。
蔺荷一边抓一边骂陆史虞莫名其妙——不是来找她看花灯就算了,还把梅花扔到地上,难道直男都这样蠢吗?
怨念太大,黑芝麻很快抓到能够成型,取适量的黑芝麻馅在手心团成团子,黑不溜秋的,像煤球一样,然后放到糯米粉里滚几圈,黑煤球顷刻间粘上糯米粉,变成了白球。
对比成型后的元宵和黑芝麻团,大概是一点五倍的比例。
而红豆馅的元宵也是如此,煮到糯烂的赤红豆,砸成豆泥,加入糖和猪油搅拌,手感比黑芝麻要粘稠,滚过糯米粉后沾水再滚,如此重复三遍才算做好。
蔺荷一口气做了四十多个,留出一部分下锅煮,剩下的的则找冰块冷冻起来,等着明日吃。
回头看了一眼段怀山,已经将野鸡和鸽子处理好。
“东西给你放到案板上,我先走了。”
“等等,拿点元宵吧。”蔺荷喊他。
回忆炸黄油果子的味道,段怀山果断停下步子。
两种元宵下水滚一圈,表面沾着的面粉便融化到水里,暗淡无光的元宵,一下子变得光滑,用铲子轻轻地拱几下,白团子就争先恐后的在水里沸腾。
趁此机会,蔺荷又把剩下的白芝麻做成芝麻球,和汤圆的做法类似,加红豆馅在面皮里,为了炸成空心,放的馅并不多。
最后沾水,放入白芝麻里滚一圈,球身上便会沾满芝麻,用手攥一攥,确保芝麻粘的更结实。
放在元宵旁边,视觉上足足大了一倍!
不用说放入油锅中炸后,热胀冷缩,一瞬间,芝麻球们变得更加膨胀,好比生气的刺豚,呼啦呼啦——
外面裹着的白色芝麻,有少数落了下来,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等表面颜色变黄,蔺荷就知道差不多熟了,动作迅速地将芝麻球捞出来,必须要快,否则稍不留就会炸糊。
此同时旁边锅的元宵也煮熟了,捞到碗里,滑滑软软的元宵,一口一个,别提多可爱了。
蔺荷邀请段怀山尝一下,对方没有犹豫,拿起勺子便去舀元宵。
以至于蔺荷没来得及提醒对方,白胖胖的元宵就被咬开了,一瞬间,段怀山表情变的狰狞,整张脸都被烫红!
“……要不吐掉吧?”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吐掉,而是倒吸着气,等元宵逐渐凉下来之后,才开始咀嚼。
表皮是糯米粉,所以吃起来软软的,里面的黑芝麻放了很多猪油,这样做成的馅子像流沙一样,只轻轻咬开一个口子,半固半液就流淌出来,又香又滑,美味可口,在嘴里肆意畅游。
再舀一颗红豆馅的,浓浓的红豆香绵延万里,嘴巴轻轻一抿,软糯的红豆沙便化在舌尖,是一种朴素的沙沙感。
还有芝麻团,薄薄的芝麻表皮,婴儿拳头大,实际上是空心的,有时一口就能咬着馅子,有时几口才咬到,段怀山每次都怀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