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算一步吧;」那名少年握紧样式相同的点钢槊道:「他们如果又转头找回来,这个所在恁的隐密,相信对方应不会那么快就会发现。」
相貌颇为清秀的小姑娘正待接话,刘备忽已停止了运功开口询问说:「今日得脱此难,备极承二位的情;可否告知刘某,令尊是哪一位?」
「啊,您终于恢復过来了---;叔叔可还记得昔日的同窗『范阳相令』么?」少女见他已有反应,即掏了块巾帕边拭抹其汗水边回答的道。
仍无法视物的刘备闻言亦愕然说:「你们是---伯珪的公子与千金!」
「小侄名叫公孙绪,她是我的妹妹公孙綾---」少年尽可能压低了音量道:「家父与两位叔叔生前常提及刘叔叔的恩德,儘管他们在四年多前的冀州歼夷之战中均已不幸阵亡,我弃世的母亲仍是透过了朝廷抚卹安排,带着我兄妹俩回到她这阔别许久的故乡生活;此事说来凑巧得紧,舍妹前两日将猎得的野味拿去给『醉月阁』时,非但发现原本的掌柜与店小二皆已更换,还偷听到对方计划今天的陷阱,我们担心您的安危,便于昨晚提前摸上屋顶守候,并由她设法提醒叔叔------」
公孙綾跟着略叙说:「侄女因小时候曾在代郡见过您,所以刚才叔叔一走进咱村子口,我老早就已发现;只是碍于那两个同党作梗,没能适时先告诉您这项讯息,方使叔叔蒙受那些恶棍的歹毒逼害。」
用已失去光彩的黯淡瞳眸直视着前方某一处,刘备心怀感激的称谢道:「想不到在数千里外的苦寒边陲,居然是故人之子仗义来援;只不过连累你们也陷入了极具性命之忧的险境里,刘某---委实不安。」
「叔叔别跟侄儿恁的客套---」这年方十六却很稳重的公孙绪忙安慰他说:「爹曾告诉我兄妹俩,那时叔叔若没向朝廷举荐『范阳相』一职,他或许早被排挤到无立锥之地;事后乌丸、鲜卑造反证明父亲所料无差,听易京溃逃的将士提及刘州牧临死前亦很后悔错怪家父,即使咱辖土久蓄的精锐人马有限,爹爹却极钦佩您起初剖悉利害的劝諭。」
频呼惭愧;极觉内疚的刘备哪晓得自己当年为了防止公孙瓚蠢动而佈下之暗桩,岂止成为幽州反制乌丸、鲜卑及二张近百万联军的唯一劲旅,其子嗣更于若干年后的今天救了他一命,便感慨吁叹:「伯珪倘地下有知的话,也应当心满意足了;贤兄妹非但承继令尊的优秀血统,亦皆具侠义精,刘某此番如果侥倖不死,必定有所回报。」
「这是咱二人聊尽晚辈的份内义务,您无须耿怀---,只怪我兄妹两拳脚兵刃上的功夫太差,刚逃离时虽曾用袖箭把姓许的奸贼射死当场,犹没能为叔叔分担多少打发那些坏傢伙的压力;」帮他斟了碗开水递上的公孙綾突然又问:「对了,乐浪郡的遂城县离京都洛阳城有数千里之遥,您这次---为什么仅自个儿前来『蚌坞口』犯险?」
等呷了口冷茶润一润乾涩已久的嗓子,刘备隔了半响后就道:「我是为了缉捕一名勾结外夷、卖国求荣的叛贼,同时问究高句丽拥有超越现代科技军火的内幕,才从司隶远赴此地查访---;备一开始也因深信得力下属提供的机密情资,并考量到其后果足以动盪中原的严重性,方决定先孤身来探,不料却误中奸计,险些命丧宵小之手。」
待地面上另一拨喧嚣的人马又离开,他继续说:「朝廷虽有批精锐会赶至,却要在日内才能抵达『蚌坞口』;不过由于备刚刚已把握时间将所中的毒质排出了七、八成,目前纵仍失明,应该亦可足够自保了。」
「太好啦!」公孙绪看他脸庞已不再是原先的惨白青灰,不禁松了口气道:「既得叔叔迅逾电闪的妙快剑护持,我们即无须再恐惧那伙恶人的追杀逼迫;唉,咱兄妹俩若有如此的武艺---,便好了。」
「孩子,这有何难?」一向爱材的刘备已微笑问他们二人说:「两位倘不嫌弃,等备解决此间谬轕后,就把一身本事授与贤兄妹,如何?」
听叔叔愿收录他们到门墙里,早耳闻其所教弟子皆人中龙凤的兄妹俩大喜过望下,即双双拜倒的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参拜!」
一扶起礼数甚周的公孙绪、公孙綾,刘备便改了口问说:「绪儿、綾儿,你们骗敌人过去的那座『大城山』,离此大概有多少距离的路途?」
「回师父的话,约莫仅十来多里的远近。」公孙绪恭谨的答道。
微微頷首,若有所思的刘备片刻后才说:「对这里地形也很熟悉的朴俊泰颇有头脑,到那边一旦找不出什么东西时,绝对会立刻绕回头搜寻;这村子人口没几个,你们住处的地窖纵使隐密,却不能再待。」
「师父,依您之见---,咱下一步该怎么走?」公孙綾认同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