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俞知年被盯得压力山大,半晌才声音干涩地开口,“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我回到你们家,你们不习惯,我更不习惯,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
“你咋能这么说呢,什么陌生人,咱是亲父子啊!”男人听到这话着急起来,立刻打断他的话,满脸急切地否认,甚至还要起身去抓住他,像是不想让他跑了。
可惜隔着距离,加上俞知岁突然高声呵斥:“坐下!以为这里是你们村里吗?想做什么?再不老实让人把你们赶出去!”
那对夫妻是第一次见她,行为举止就是个脾气很不好的大小姐,又是突然发难,顿时就被镇住,脸孔涨红起来。
女人嘟囔着道:“这就是阿年你妹妹吧?哎哟,怎么脾气这么坏,在我们村里,这样的女娃子是嫁不出去的,要遭婆家嫌弃……”
俞知岁立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那谢谢啊,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可能嫁去你们村里,再说,我婆家就喜欢我这样,关你屁事!”
“你……”
女人还想说什么,俞敏华却道:“好了,听阿年继续说下去。”
众人又一次看向俞知年。
这会儿俞知年的色已经缓和很多了,他继续道:“我们没有一起生活,怎么不算陌生人?我是福利院的院长妈妈和我妈养大的,如果说我对不起谁,那也是对不起生我的生母,不过她既然已经死了,我做儿子的替她修修坟,多烧点纸钱,也算是还了一点恩情,报答不了的,就下辈子吧。”
他刚说完,男人又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是我儿子,咋能不回家呢……”
他妻子也说:“是啊,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是你亲爹,小时候也很疼你的,你去村里打听打听,大家都知道,他老是提你,他最疼的就是你,你其他弟妹都比不上的。”
俞知年摇摇头:“想我怎么不早找来?院长妈妈说,我一岁被卖,三四岁到的她那里,十岁我妈领养我,到现在二十九年,你们怎么现在才找来?”
“疼我?真的疼我吗?真的疼我怎么会把我弄丢?你敢说出真实原因吗,真是只是带我去赶集,遇上飞车党,把我抢了吗?”
俞知年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看。
俞知岁这时反应了过来,原来唐榕跟她说的还不是全部实情,顿时又忍不住插嘴道:“怎么,不是这样的啊?难不成你去赌博,或者打牌,或者看人赌博打牌,忽略了孩子,才给不法分子可乘之机的?”
她才说完,就见男人一脸见鬼似的看过来,不由得震惊:“还真被我猜中了啊?就这,你也叫疼他?啧啧啧,重新定义儿子我是疼你的。”
男人脸孔涨得通红,嘴唇翕动着,像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又像是难堪得不知该怎么辩解才好。
他的妻子又一次挺身而出,瞪向俞知岁:“你胡咧咧什么,大人说话,有你一个女娃娃什么事,一点都不懂礼貌!”
“礼貌?”俞知岁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了声,脸色阴沉下来,“您满大街去打听打听我俞知岁是什么人,有谁敢让我讲礼貌,活腻了吧?”
这话猖狂的,龙傲天口气都没他大,那两口子顿时被吓得一哆嗦,不敢再看她。
其他人:“……”讲真,能让你讲礼貌的人其实还挺多:)
不过有了俞知岁搅局,俞知年身上的压力就小了不少,他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觉得自家这个魔星妹妹如今做人真的体贴不少,可见是长大了。
他提出条件,可以给对方八十万,以后不再来往,“你养我一年,八千块都没用到,现在给你们八十万,已经很多了。”
高大华不肯,一个劲地说是他家孩子就应该认祖归宗,还说什么俞知年不回家,他死了都没脸见祖宗,做出一副对金钱不屑一顾的表情。
但却没人信他,因为如果真的看重这个儿子,不可能现在才找来。
“高大华,谈感情伤钱,你应该懂的。”俞敏华伸手端起茶杯,沾了沾嘴唇,“有些情分,不是挂在嘴边说说就可以的。你要认他回去也可以,但他回去以后,不能再用俞知年这个名字,我会立刻通报外界,俞知年总裁突发急病去世,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和股份都将收回,俞家给他的,一根线也不能带走,自然也不会有刚才许诺你们的八十万。”
“这么说的话,你们没意见吧?他怎么来的我们家,就要怎么离开,你们说呢?”
纵横商场几十年的俞敏华的气势,不是俞知岁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比的,连俞知年和严松筠都比不了,对方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半晌,男人嗫嚅着道:“大妹子,你这……这也做得太绝了……”
女人也连忙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你看你也养了他那么多年了,这说不认就不认,会伤孩子心的。”
俞敏华笑了笑:“我说了,谈感情伤钱。”
“这……这……”
对方两口子面面相觑起来,俞知岁看到他们的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一看就知道是吊高来卖的,说什么疼儿子看重儿子,哼!
于是她嘲讽地出声道:“这不是正合你们意么,他这样光秃秃地回了你们家,就不用担心他身在曹营心在汉,能全心全意为你们服务了,怎么,不高兴啊?”
“还是说你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明着是认儿子,暗地里想用血缘关系绑架我哥,好掏空我们家的钱?啧啧啧,那可真是天下好事都让你们家占了,真当我们是傻子呢?”
两口子面红耳赤,刚想说什么,俞敏华又开口了:“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你其实从来没找过阿年对吗?你去得最远的地方,是去永和务工,永和跟容城一北一南,你找都没找过,怎么知道阿年在容城的?”
“别说什么在电视上见到阿年,觉得面熟,所以让人上网查了一下,就确定这是你儿子,所以找过来的话,我不信的。”
她要真这么容易轻信他人,早死八百回了,哪儿还有现在的俞家。
这也正是俞知岁他们最关心最疑惑的问题。
在他们的威逼之下,对方终于松口,说:“我们说实话,是、是有个人来找我们,告诉我们的……我们才知道……”
“找你们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他是怎么说的?”
“他、他说……他叫唐贺。”
“唐贺!?”
这个名字一经出现,在场其余众人瞬间脸色劇然一变。
作者有话说:
岁岁:我刚吃了我老公给我画的大饼,口气超大的。
小严总:?谢谢,不背锅:)
岁岁:闭嘴!我说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