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是我养的小奴隶。”
楚言枝才说完这句话,楚清就已经往这边走回来催促了,疏萤忙把楚言枝幕离上的白纱放下来遮面。
楚言枝把拉绳递给红裳牵着,回身朝楚清跑去:“二姐姐!”
狼奴在原地看着殿下如一只粉色的蝶跑下桥,和她的二姐姐手拉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握住装满金石头和银石头的荷包,眨了下眼。
辛鞍心疼地看着那盏大花灯被拉走了,嘀嘀咕咕道:“……什么公主啊,这时候才想起来给钱,早干嘛去了。”
话音未落,他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瞬间龇牙咧嘴,扒着狼奴成爪状抓握的手:“大大大大哥!疼!”
“不许说殿下坏话。”
“不说了,啊啊我保证不说了!再说是小狗!呜呜疼——”
狼奴慢慢松了手,把荷包同那个荷包系在一起,眼睛里漾出笑意:“狼奴是殿下养的小奴隶,殿下对狼奴最好了。”
辛鞍敢怒不敢言。
等到殿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狼奴才依依不舍地转身下桥。
一边走,他一边观察路上各种灯的样子,还回忆着那盏楼阁灯的形态,对辛鞍道:“大哥会给你做一个灯。”
练一练手,将来给那位先生和殿下再分别做一盏大灯。
辛鞍怀疑地看他一眼,但没吭声。他连面具是什么都不认得,来的路上不知道向他这位小弟提了多少问题,做灯?怎么可能嘛。
而且据说那盏楼阁灯是由百位顶尖匠人花一年时间打造的,说是百工灯也不为过。他想做成,实在异想天开。
楚清看到那盏楼阁灯,惊得一时失语,半晌才难以置信地低声问;“七妹妹,莫非刚才那位猜出所有灯谜的公子,是你派的人吗?”
楚言枝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是,是他把这灯送给了我一个小奴隶……”
“小奴隶?”楚清惊讶不减,什么奴隶会有这么大能耐,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弄来的?
楚言枝说不清楚,干脆转移话题:“刚刚三姐姐买到想要的孔明灯了吗?”
楚清感知到她并不想多谈,笑一下回道:“买到了,也给你买了一个。来,我们放了祈愿,然后就回去。”
楚言枝从未放过天灯,其实在今天之前连见都没见过,看楚清拿了那两张字条在上面写字,她也兴奋地给自己的愿望打着腹稿。
楚清写完自己那份,转头问她:“枝枝有什么愿望?”
楚言枝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了。
楚清点头写下。
捧着挂好字条的孔明灯,楚言枝忍不住问楚清:“二姐姐许的什么愿?”
楚清看着灯芯上的那一烛火光,本想说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想到如今宴席上父皇对楚言枝的态度和楚姝总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样子……
她微微笑了,手一松放飞了孔明灯,看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终与其他灯盏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了,她才双手合十,却并未闭眼,轻声道:“一愿娘亲身体康健,二愿我能得一段好姻缘。”
楚言枝本以为二姐姐不愿意告诉自己,正准备把自己的灯也放飞出去,突然听到了她的愿望,不禁转头笑道:“林婕妤人那么好,二姐姐长得这么美,上天一定会为你实现愿望的。”
楚清仍看着天上聚在一起渐渐飞远的天灯,叹息道:“枝枝,你还不明白,这个愿望没那么容易实现。”
楚言枝已经把自己的孔明灯放飞出去了,她也学着楚清的样子,合十仰望,小声说了愿望。
一起看着两盏灯飞到看也看不见之后,两人坐上车辇回了宣王府。
楚姝没能弄到楼阁灯,从灯廊出来后就直接气冲冲地回宫了,楚玳楚琥两人到现在都没玩够回来。
楚璟坐在正厅,仰靠在太师椅上揉按眉心,听到动静回头见是两个妹妹回来了,起身问要不要先送她们回去。
楚言枝其实已经很累很困了,在车辇上的时候就打了一会儿盹,希望能够赶紧回去洗漱睡觉。
但楚清听楚璟这般问了,忙道:“二哥既已遣人去找三哥和六弟了,他们应当很快也会到,怎好让二哥送两趟,我和七妹在这等一等吧。”
楚清拉着楚言枝在正厅坐下了。楚言枝支着头,都忘记把幕离摘下来了,胳膊抵着桌面捧脸打瞌睡。
“……都路过安府了,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干嘛这么急着回来嘛!”楚琥推搡着楚玳进来了,这充满活力的说话声音一传进来,楚言枝瞬间清醒了。
楚玳不耐道:“不进就是不进,大姐不喜欢我。”
“不喜欢就不能进去看看她了?我听说惠妃娘娘很想她啊。”
“你能不能不要烦了!”
楚玳这回真生气了,努力睁着被肉挤成两条缝的眼睛瞪他。
楚琥这才不吱声了。
见人齐了,楚璟伸个懒腰,让他们喝完茶就上车辇回宫。
半刻钟后大家都把该带上的东西带上了,楚言枝看着那盏大花灯有些发愁。太大了,车辇根本装不下。
楚清也是爱莫能助。
楚琥看到这楼阁灯,原本以为是楚璟想办法帮三姐弄到的,没想到竟然是楚言枝的,他瞪大眼睛打量了她好几遍。
竟然是她的?
虽然楚言枝在今天的宴会上算是出尽了风头,但楚琥对她还是不怎么在意。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还能一下子变得比他一个皇子还受宠不成?
他这一天都没正眼瞧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