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利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动作,心中的恐惧就渐渐平缓下来。
不惧血污,修女将大犬拥在怀中,嘴里喃喃念着些什么,然后又静静地把牠搁下。
「没事,牠本是天使降生于世,现在只是回归本体罢了。」满身是血的修女转过身面对他们,语气和缓的安慰着。
枪声的部分魏铭有自己的一套说词,说是什么他刚好在附近调查,然后看到有盗猎者,他还鉅细靡遗的说就是山下哪间热炒店偷贩野味。
他试图阻止盗猎者,没想到一个擦枪走火,就那么刚好的打中了距离好几百米远的那隻大犬。
这种机率那么小的事情不是很好说服眾人,可是那个大犬咬人事件在大家眼中也是不可能发生的,却都发生眼前了,让人不得不相信。
为了安抚且掩盖过这件事,院方也就没有追问下去了,就算追问,魏铭也有千万种说词可以搪塞他们。
王胜利盯着病房的天花板一整个下午。
他知道魏铭是为了他出手的。
也知道要是魏铭不出手,这下鲜血淋漓的就该是他,然后真真正正成为病人住了下来。
可是,魏铭难道没有想过,只要一个小小的偏差,他就有可能死在魏铭的狙击枪下。
思及至此,王胜利就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害怕。
他也不懂,为什么要把自己走到这步田地。
一阵敲门声拍散了他脑中一团愁云惨雾,王胜利渐渐将目光投向病房门前。
小薇跌跌撞撞的进来,眼镜不知哪去了,难怪什么也看不到。
王胜利本该温柔的向前搀扶的,可躺了一个下午,全身有些麻软无力。
「不!不用麻烦了。」听到王胜利要起身的声音,小薇一边说道,一边凭着直觉走向了王胜利。
这何止是近视,根本是快瞎了的程度吧!
但想起镜片如此之厚,也是可想而知的。
「怎么了吗?」王胜利温柔问道,握住小薇快要撞到器材的手,轻轻将她带向他的床前。
「我的眼镜刚刚被老伯拿走了,他说那是防弹眼镜。」小薇说完自己格格笑了起来。「挺可爱的不是吗?」
防弹……大家果然心有馀悸,也扰乱了此处宛如乐土的祥和气氛。
乐土……?
心念一转,难道真是如此吗?
如果这里真的那么美好,为什么那个罗珍川会拚了命想要逃离这里呢?而若非如此,他有怎么会来这里冒着危险呢?
冷静下来之后,王胜利才想起了他的来意。
这里肯定是有什么。
但也难保今天的事情不是一场意外而已。
「对了,这是给你的。放在耳朵里面,隐藏式的,不会被发现。」小薇把一个精细的黑色东西放在王胜利的手心,仔细一看还闪着红光。
「这是……?」王胜利问道。
「魏铭会跟你说明的。」小薇露出姨母笑,然后又一路摸索出去,离开要把门带上时又说:「如果要电爱的话可以尽管吼叫没关係,这间隔音特别好。我切掉了这间的监视,你们可以尽情享受……」
「我们没有……」
还没说完小薇就已经关上门了。
装上这个就可以跟魏铭取得联系吗?
王胜利不确定此时此刻他是否想要跟魏铭说说话。
他的心思是那么的复杂,想起那一幕,就会莫名其妙脑补成是自己被猎杀,正中红心,倒地不起,浸在血泊之中。
的确只是差了一点,他差点就要走向这个结局,然后全剧终了。
要是真的就这样,他就算成了一缕孤魂,也要上告那些安排命运的大们,或至少问一下住址在哪,还可以寄个刀片。
王胜利就这样盯着手中那东西好久,直到有一道强光从窗户透了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起初他也没有在意,可那道光就很有存在感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还闪烁着灯光。
会在这样的晚上,用那种工业用远光灯才会投射出的那种强光照着身心俱疲的病患,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只有一个。
王胜利认命地将那小东西塞入耳里。
「你整整盯了十分鐘。让我乾等,你很得意吗?」耳畔传来魏铭低沉的嗓音,掺杂着相当直接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