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曜【20】
凤凰镇,隶属江南小镇,十日九雨。『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凤凰镇赖员外家有个恶霸,远近闻名。
恶霸是个女儿身,诨名:苗一霸,闺名:温禾。
这个温禾自幼聪慧,但从不用在正点上,逃课骂街拉帮结伙打群架,混蛋事干了个遍。
教授她的夫子先生,她一年气走八个,后来又嫌一人上课孤单,团了个书包去了镇上私塾,三天不到,气得夫子当堂吐血,第五天,烧了私塾椽梁,第七天,将夫子的得意门生袁学霸打瘸。
私塾里的宫先生,攥着先前赖员外贿赂的一袋金子,气急败坏迈进赖府。
钱原数退回,七日的进学费一分不收,只求将他家霸主领走。
赖员外陪着笑脸,好说歹说,最后以三袋金子作酬谢,方求得宫先生原谅,让他家苗一霸留堂观察一周。
温禾下学回府,领回来个浑身泥点子的小姑娘。
赖员外气不打一处来,抡着小腿粗的松木棍子,岔脚站在屋门前。
见人进来,裂开吓人的大嘴怒吼:“你又做了什么混蛋事。”
“我何曾做过混蛋事?”温禾将书法丢给站至墙角的哥哥。
小黄打开布包,里头有她妹妹捎回来的袁记烧饼,他掏出个芝麻饼,方要入口,手中热乎乎的烧饼,被赖爹冷飕飕的眼瞥回去。
赖员外扬手往掌心敲着棍子,“先前课堂上画淫画,气得宫先生吐血,五天前烧椽梁是为了驱蛇,今日为何将同堂进学的袁学子打折了腿。”
温禾将身后畏畏缩缩的小姑娘扯出来,“那个袁大头,别看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实则猥琐下流,他昨夜蒙面调~戏欺辱簌簌,被我当场扯下面罩,那小子跑得快,否则我昨个火气头上,定打折他两条腿。”
赖员外:“为何宫先生说是无缘无故打折同窗的腿,为何不让这丫头当堂解释。”
温禾叉腰道:“还不是这该死的教化民风,若簌簌夜里被男子调~戏的事传出去,她以后还如何嫁人。我是为了保护簌簌名声,方咽下这口冤气。”
赖员外斜倪一眼掏烧饼的小黄,“如此说来,那姓袁的小子活该。”
“对。”小黄终于掏出一张芝麻圆烧饼,“要不是怕吃不到袁家的烧饼,我打断他全家人的腿。”
赖员外一阵闹心,“你妹妹这副体统,多半是与你学的,让你不教你妹妹好。”
赖员外手中的棍子朝小黄噼里啪啦挥舞去。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围着院子扫圈,看得簌簌胆战心惊,拽拽温禾的袖子,“太凶残了点,会不会出人命。”
温禾若无其事摘着头顶挂了半面红圈的枣子,“无事,习惯了。01bz.cc我闯了祸,我爹从不打我,只揍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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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期间,赖员外唉声叹气,一桌子美味佳肴,下不去筷子。
温禾捞着炖泥鳅,“我已答应你日后收敛,尽量不惹是生非,你怎么还绝食,这招用了多少回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叼着麻辣鸭头的小黄一个劲点头,“没新意。”
赖员外一箸头将小黄额头敲出个包,转脸对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儿道:“爹这次是真的,你听到外头的鞭炮声了没。”
温禾啃着鸡头,点点头,“不是说邻家的云二郎,自道观还俗归来,全镇有女儿家的人,全去云家说亲去了。”
“没错,我也去了,携重金聘礼。”他痛心疾首的模样道:“门都没进,被轰了出来,说是姓温的同他家八字相冲,不娶。”
小黄啃完一个鸭头,总结,“若妹妹姓冷,云家会说姓冷的同他家八字相冲。”
“所以,宝贝闺女,你可知你的杀伤力有多大,连累整个温氏族姓啊。”
温禾吃饱,拿帕子净手,“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何非要上赶着嫁去云家。”
赖员外吹胡子瞪眼:“你需得认清一个事实,你是真的嫁不出去。明年就是你的及笄之礼,未有一个登门为你说亲的,哪怕爹承诺重金聘礼,无人登门说亲,可见你要注孤生。”
温禾不以为然,“嫁不出也挺好,正好我觉得凤凰镇的男子都配不上我,不是丑便是傻,不傻便丑,一个入眼的也没瞧见。”
赖员外出长气,“你说,长成什么样方能入你眼。”
温禾跑去内屋,将压至瓷枕下的一副彩墨图,拿给爹爹哥哥看,“要这般好看的才行。”
四只眼睛一致朝画纸扫去,登时双双傻眼。
画中人眉眼冷峻,气质非凡,生着一头垂肩卷发。
温禾见爹爹哥哥傻了眼,收回图纸,“傻眼了吧,我梦里的人,你们说整个凤凰镇能找出比他更好看的人么。”
父子俩讷讷摇头。
温禾兴高采烈收起彩墨图画,走进内房。
赖空空:“她怎会忆起小主,司命说这一世乃新生,从落地婴儿开始,记忆除了个干干净净。”
小黄:“我怎么晓得。”
翌日,温禾下堂回来,瞧见自家府院的枣树下,背身而立一道青衫软袍的人影。
虽瞧不见脸,可见温雅清毓之气韵,定是位世无双的双子。
闻得脚步声,青衫公子回身,冲温禾清浅一笑,“温姑娘,我住你邻家,人称云二郎。”
温禾怔住,抱紧怀中被田鸡鼓出小包的书包,迈着淑女小步靠近对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