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知道他是谁吗?”
费志瀛盯着不说话。
她道:“就是那位送我来的顾总,你应该也看出我跟他关系特殊。他是我男朋友。”
“......”
“我有男朋友了。”
费志瀛低头沉默着,过了很久才闷闷道:“我知道。我知道姐姐的男朋友是他,我也没想过要介入姐姐的感情。我比你小,能力也不够好,身份也不够顾总高,我完全没有那个资格。”
“......”时溪欲言又止。
哎呀,我的意思是我有男朋友了,不能回应你的喜欢。
不是让你完成自我批判啊!
这弄得时溪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连忙站起来,抬头看向头顶的吊瓶。望着那还剩大半的吊瓶,她只好叹气,重新坐回座位上。
这水怎么还剩下那么多啊,能不能直接从嘴里灌下去啊。
小弟弟擦干脸上的眼泪,强颜欢笑道:“姐姐,我现在生病了,能不能趁机向你讨个许诺啊?”
时溪不敢随便答应,先问:“什么许诺?”
“我现在只想跟姐姐好好学习,所以以后有什么项目你都叫上我,好不好呀?”费志瀛见她犹豫,连忙用插着针管的手拉她,撒娇道:“好不好嘛?”
“......”
时溪是动都不敢动,万一弄到他的针口,刺破了血管要怎么办,赶紧连声应下,“你先别乱动,你还在输液啊喂!”
他不肯,“那你要先答应我嘛!”
“.......”
时溪要崩裂了。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现在要怎么做?先答应了,以后再反悔?不可能每个项目都带上他的呀!要是回国了,真的要带上他吗?顾延州会不会被气死?
门口传来顾延州的怒吼:“你放开她!”
时溪也被吼得一愣,不知道顾延州什么时候回来了,连忙先护住费志瀛,免得他一个病人被打了可怎么办啊。
她起身将顾延州推到角落,双手搭上他宽厚的肩,推他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
“顾延州,你别,你等等!”
男人原本是推得动的,现在脚步停下来,像堵墙一样站在她面前,压着怒气道:“他摸你手了。”
时溪小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回去洗洗好吧。”
“他摸你手了!还对你撒娇!”
“......”
这话,她可没法接。
顾延州脸颊内收,周身气场磅礴放大,甚至比少年时还要强大十倍、百倍,看起来是真的凶,真的吓人,凶戾又霸道。
偏偏费志瀛这人处处踩雷,娇滴滴地又流下一行清泪,委屈巴巴道:“姐姐,他好凶啊!我是做错了什么嘛?”
时溪:“......”
小弟弟,姐真的救不了你。
......
好不容易安抚好顾延州,时溪坐在副驾驶位上,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只能单手托腮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无语,有些无奈。
手上滑腻腻地被涂了一层免洗酒精凝胶,顾延州还亲自上手,两个掌心包裹住她的,根根手指都搓干净,手心手背全都不放过。
整个迈巴赫里充斥着一大股酒精味儿,甚至比医院里的还浓。
顾延州一边给她洗手,一边低骂道:“我上网查过,男人对一个女人撒娇,多半图谋不轨。你别看他年纪小,心机其实特别重。”
时溪点头。
脑子里全是某人刚才暴躁的样子,像只被人侵占了领地的狗狗似的,呲牙咧嘴地恨不得要撕碎对方。
“有没有听我说话?”顾延州不好上手掐她的脸,看她现在的表情,只好掐她被费志瀛碰过两次的手,不满道:“你还要过去吗?”
时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来都来了,总不可能让他孤零零地打完吊瓶回家吧?”
“那我呢?”
旁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顾延州的嗓音很低,像混响的低音炮,“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时溪还没转身看过去,却透过车窗的反射看到男人的样子。
顾延州现在像是被人抛弃的大狗狗一样,垂着眼,长眼睫毛垂下来,眉眼间染上低落的情绪,连嘴角都是低撇着一个弧度。
像是极力忍耐不给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