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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岛上,白柔霜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去告诉他们,再废话我就带人去砸了他们的山门!”
“是!”无尘岛弟子应声领命。
“白长老,脾气不小嘛。”一道调侃的女声响起。
无尘岛众弟子一惊:“什么人?!”
“我是来邀请你共进晚膳的,白长老,”女声含着笑意,“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有人倚在大殿门边,手里摇着一柄花里胡哨的折扇,逆着光,她的面目模糊不清,单那一道剪影就显出几分潇洒倜傥来。
白柔霜只看到一道侧影,便很清楚那是何人。
“……”她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那人答应过的事,何时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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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凡间县城。
许疏楼在人间随意逛着,东家买几块栗子糕,西家买一角凉浆,偶然逛到一家蜜饯铺子门口,便信步走了进去。
铺子门上挂着很精巧的手编珠帘,一看便知此间主家是那种很热爱生活的人。
许疏楼轻轻掀起珠帘,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便提醒了里面的人有客至。
她一踏进门,便迎上了一张笑脸。
蜜饯铺子的老板娘对她笑得和善:“姑娘是生面孔,第一次光顾?”
“……”
老板娘很热情:“既是第一次,我给你每样盛一颗,你尝着喜欢再买。”
许疏楼怔怔地看着她,老板娘的面孔和记忆中那张美丽雍容的脸渐渐重叠,许疏楼接过她递过来的叉子和小碟子,将一颗渍青梅放入口中,忽然红了眼眶。
老板娘怔了怔,连忙塞给她一条手绢:“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那手绢洗得很干净,上面散发着清爽的皂荚香气,许疏楼接过来,很珍惜地握在手里,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一个称谓咽下,对那妇人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家了。”
妇人这才露出了然的微笑:“姑娘离家很久了?”
“太久了。”
“怎么不回去?”
许疏楼笑了起来:“如今……天下为家。”
门口又是一阵脆响,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是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衣衫上染了灰尘,手里提着一只菜篮。
老板娘对许疏楼歉意地笑了笑:“姑娘你先尝着。”才迎上前去,看着那男子轻嗔道:“瞧你,怎么又弄得这一身脏?这篮子里是什么?”
许疏楼背对着门口,听着一道记忆中最熟悉的男声响起:“街口王二家的狗走丢了,报到衙门,我帮着找了半日,回来时他非要塞给我一篮子青菜。”
许疏楼转身,笑问道:“您是衙门的人?”
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衣襟上沾着灰尘,手里提着菜篮,这一笑却分外温文和煦:“只是衙门里一个九品小吏而已。”
“快别听他谦虚,”一旁领着孙女挑蜜饯的大娘笑道,“许官爷可是我们仙游县最受欢迎的官儿呢,西家丢了猪,东家丢了狗,他都热心地帮着找,从来不觉得我们的小事儿麻烦了他。书也读得好,私塾的先生有个什么事儿,他都能帮忙顶上,对了,上个月我这孙女生了急病,县里药材不够,还是许官爷纵马狂奔了几个时辰找了几个镇子才带回来的药,回来的时候那腿内侧都磨破了,那血渗得唉,透着衣服看着就吓人!”
男子苦笑起来:“您就别对谁都提我那次磨破大腿的事儿了,还有以后也别总给我们送鸡蛋了,留着给您孙女补身体吧,也不用日日来照顾生意。”
“谁说我是来照顾你生意的?”大娘摆手道,“还不是老板娘手艺好?要哄我这孙女吃药,可顿顿离不开这蜜饯。”
男子就看着老板娘笑:“是,我夫人手艺最好。”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
许疏楼笑了起来:“既有大娘这样说,那这些蜜饯,我每样都要一包好了。”
“姑娘吃得完吗?”老板娘很温柔地劝道,“虽说这蜜饯不大怕腐坏,到底还是少买些,吃完了再来买当季最新鲜的更好。”
“吃得了,我就爱吃这玩意儿。”
“好,那我给你包起来。”
“夫人,也到时辰了,待会儿若没旁的客人就关门吃饭去吧,”男子一边帮忙用油纸包蜜饯,一边笑道,“今日我下厨,给你做你喜欢的糖醋鱼,再用这些青菜做个撒拌和菜。”
“好呀。”
许疏楼付了账,最后凝视了他们一眼,笑着转身离开,提着一大纸包蜜饯晃悠着走过长街,给街边的白柔霜塞了颗渍青梅。
白柔霜正在小摊子前挑拣着什么东西,付了铜板后,连忙追了上来:“师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许疏楼在长街尽头,在夕阳下驻足回首对她微笑:“天山的雪莲快开了,我想去看看。”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