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霜忍不住发笑:“这对儿主仆倒是挺有趣的。”
眼看那肘子形状的面饼还没能吃进嘴里,一道寒光已经裹着劲风向那年轻人疾射而去,随行的护卫连忙将他扑倒在地,躲过了这次偷袭。
“什么人?!”书童连忙护在少爷身前,惊声喝问。护卫也提了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六、七个蒙面人将其包围,其中一个冷笑道:“以为换辆马车改道就能瞒过我们?小程大人未免太过托大了。”
“……”
蒙面人步步进逼:“大人请了,黄泉路上可莫怪我们这些小人物,要怪就怪你那多管闲事的父亲吧!”
那年轻人明明刚刚还在抱怨父亲,此时却要嘴硬:“呸!家父刚正忠直,我才不怪他,要怪就怪你们,我黄泉路上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蒙面人嗤笑一声:“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道箭矢冲着包围圈里的年轻人疾射而去,眼看那护卫必然不敌,许疏楼一抬手,折扇飞出,一个回旋在半空中正正击中了那几道箭矢,将它们尽数打落在地,折扇回到许疏楼手里,她一接一抛,扇子便又裹着灵力撞向几个尚未回的蒙面人,将他们尽数击晕了过去。
那护卫和书童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只年轻人兴奋道:“看吧,我祖父说求了修仙的道人来保护我,你们还不信!”
许疏楼收回折扇,带着师妹走出藏身的暗处:“几位公子,可还好吗?”
“还好还好,”年轻人分明还有些余悸未消的模样,却对许疏楼二人笑道,“两位姑娘撞见刚刚那一幕,想必受了惊吓,倒是被我牵连了,对不住。”
书童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去看许疏楼手中的折扇。
年轻人看过去,只见那青丝玉纱的扇面,握在一双素手当中,看起来分外无害,便自觉得是个巧合:“不会的,我祖父不是说了吗?他求的人是位男道士,是江家的哥……唔,是哥哥还是叔叔来着?”
书童倒也记得这茬儿,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护卫问道:“两位姑娘如何会经过此处?”
“我们要前往曲山县,路过而已。”既然他们未猜出,许疏楼便也没有点明身份。自从她当年在萧国皇宫现身过后,萧国的两任君王一直挺忌讳朝中有人与修道者过从甚密的,哪怕把帝女萧雅送去修道后,也未曾放下心来。眼前这位小程大人的祖父实在忧心孙子性命,才暗中给江颜去了消息。
“唔,倒是和我们的目的地相距不远,”年轻人想了想,“若不是我这边有人追杀,定要邀请两位姑娘同路了。”
“你们不是有仙人保护吗?”
书童愁眉苦脸:“那也不大确定,老太爷只说是他当初与江家有些情分,那万一这仙人觉得救了少爷一命,算是已经还了情分,这就走人了怎生是好?”
许疏楼倒没有勉强,大不了继续趴草丛跟踪嘛,倒是年轻人看了看她们:“姑娘的马车停在何处,我送你们过去吧。”
“我们没有马车。”
三人讶然:“你们是徒步走过来的?”
“嗯。”
三人对视一眼,上下打量着她们,许疏楼和白柔霜还穿着去凌霄门时的那一身素衣,头上也没什么首饰,不久前又在草丛里打了个滚,许疏楼不知怎么做到的,仍然干净利落,白柔霜衣服却有些皱了,她们忙着跟踪救人,倒是没怎么在意,此时对面三人的眼却渐渐变了,那小程大人同情地叹了口气:“既如此,就跟着我们一起上路吧。”
第5章
做护卫的第二天
与他们同行,好歹是不用半夜蹲草丛还要被内行鄙视了,许疏楼二人欣然应允。
书童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扯了一下小程大人的衣袖:“少爷,出京前老爷交待过让您老实赶路,切勿节外生枝,你怎能见色起意,就把老爷的话忘在脑后?”
“呸,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程大人摇头,“什么见色起意,会不会说话?罚你抄道德经,抄十遍!”
书童苦了脸:“少爷啊,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嘛。”
“这你就不懂了,那些歹人以为要追的是我们三个光棍,”小程大人振振有词,“我们带上女眷,扮成富贵人家出游,也能打消些怀疑,免得那暗中保护的仙人太过劳累嘛。”
“哪有三个光棍?”护卫闻言很是不满,“我可是娶了婆娘的。”
“……”小程大人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不过这番沟通到底是有效果的,总算三人统一了意见,同意带上许疏楼与白柔霜一同赶路。
一行人互通了姓氏,书童挺热心地主动要帮忙:“两位姑娘,你们行李在哪儿?我帮你们搬到马车上。”
许疏楼摇头:“我们没有行李。”
三人对视间,脸色又软化了些,小程大人主动招呼她们一起用膳:“想必你们也饿了,一道吃点东西吧。”
“多谢。”
“不必客套,”小程大人让书童取出了一瓶子辟谷丹,“出门在外,不便用热食,姑娘喜欢什么口味的辟谷丹?”
许疏怔了怔,明白这定然是白柔霜与季慈根据丹先生给的方子改良出来的辟谷丹,让凡人也可食用的那种。
她出关后被傀儡困了一年,回了无尘岛又被盛夫人和师妹换着花样地投喂,倒还真没来得及试试这多种口味的丹丸呢。
许疏楼如实摇了摇头:“我没尝过,没有偏好,随意给我一颗便是。”
她只是说了个事实,却不知为何对面三人再度目露同情之色。
连辟谷丹都买不起吗?这可怜见的,书童叹着气,递给她一颗奶白葡萄的,又去问白柔霜:“白姑娘呢?”
白柔霜连忙摇头:“不必了,我宁愿啃馒头和面饼。”
她和六师兄一道斟酌辟谷丹配方时,为了做出更完美的口味,每种丹药都尝了几乎有成百上千次,这辈子都不大想碰这几种味道了。
听了这句话,却不知对面三人想歪了些什么,色更加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