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特窘迫。
梁西闻再度吻她的时候,温热的掌心顺势的扣住了她的手压在身边,阮念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瞧。
“紧张?”梁西闻笑了笑问她。
阮念眼儿飘忽,多亏了光线很暗,他大概是看不到她绯红的脸颊,阮念清清嗓子,“我……我……”
“你什么?”
阮念眼一闭心一横,“也不是没看过教学……”
但是这东西也不是纸上谈兵,自己也没亲身实践过,真是毫无经验可谈。
梁西闻倒耐下了性子,俯身问她,“那你倒说说。”
“说什么……”阮念盯着天花板有点口干舌燥。
心都彻底跳乱了。
“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梁西闻……”阮念更羞红了脸,两手捂着眼睛,“你别问了,我坦白,我就大学那会偷偷看了两部……”
窗外仍旧夜深,阮念只记得有许多柔软的吻,像是深深揉进了许多缱绻的温柔。
那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梁西闻没穿衬衫的样子。
她看到他结实而性感的小臂,那儿并不是她想象里的样子。
他的右手小臂处,有一小片深色的纹身,那是一只国风水墨的仙鹤,仙鹤半张羽翼,引颈微扬,单足而立,仿佛迎风而起,深深浅浅的墨色,有种雅痞的性感迷人。
阮念的视线望向仙鹤的羽翼,好像隐约也能看到他肌肤之下淡青色的血管。
线条流畅而有力。
有些话好像也未必需要讲的太明白,她侧目望向二人相扣的手。
掌心微潮却又亲昵。
外面好像起了一阵风,竹影婆娑,窗户留了一条缝隙,隐约听到浅浅的风声,但灌进耳朵的,却是温热的呼吸。
月明风清,风流自渡,情.爱之间,坦诚才是最上乘。
阮念只觉得周身都柔软起来。
就像喝酒。
她酒量很差,多一口就是志不清,少一口便是头重脚轻,偏偏恰好的那一杯喝过了几小时的葡萄酒,让她回味到一种陌生的惬意。
时光像是洪流,人来人往的世界上,她孤身一人漂浮到了他的身旁。
爱至浓时,从不用词不达意故作矜持,宁肯淋一场坦荡的大雨。
雨声细密而温情,春.夜便一时难尽。
黑夜最后的一点理智,像是沿着床脚滑落的被单,折起一角,柔软而微潮。
她仿佛在这个荒野里有了一个属于她的家。
后来天光微亮,阮念觉得这觉白补了,难怪总有些不太正经的科普博主说这运动最消耗卡路里。
阮念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清晨六点钟。
外面的天由深蓝色染上了点点浅边。
梁西闻将阮念抱在怀里,她扯扯被子,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
这一折腾,睡觉是不太可能了。
阮念无聊地跟他讲话,“梁西闻,我发现我好像真的特喜欢你。”
“那还能再深点儿,”梁西闻懒懒地答她,“特喜欢,几时变成我爱你?”
阮念脸颊一烫,“会的会的。”
梁西闻瞧她也没个困样,“说会话再去洗澡?”
“好,”阮念当然没异议,躺在床上跟他胡言乱语,“我小时候有个梦中情人。”
“说说看?”
“小时候的梦中情人是超级英雄,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带我拯救世界,后来青春期时希望我的梦中情人是中世纪的吸血鬼爵士,带我去他的城堡,后来我的梦中情人变成了达西先生,愿意为我承认错误,为我放下骄傲,有担当,有魅力,再后来啊……”阮念有点儿舒服的一扭头,像只猫一样翻了个身趴在他身边,撑着下巴说,“再后来,那天我慌里慌张过了一天,忘带钥匙,在地铁站坐了几小时,我折腾了一晚上……就来到了西郊,我脑子里的超级英雄、吸血鬼爵士和达西先生都消失不见了。你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脑子里冒出来一个特别不现实的想法。”
“……”
“我就在想,我这门被我妈定下的婚事,到底怎么样才能把梁赫谦变成梁西闻。”
梁西闻看着她就笑了,一大早听她胡言乱语确实挺惬意。
“梁西闻,你说爱是什么?”阮念想想,这大概也算是她这个倒霉蛋为数不多的实现的‘白日梦’。
好像上天施了个魔法,面前的湍流就多了一个分叉口,她就乘着独木舟真来到了他身边。
“我二十多岁脑子里可没这么多情情爱爱,我三十三岁,说爱么,”梁西闻也半靠在床头,扭头看着托腮的阮念,他微微凑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是在我恰好三十三岁的时候,恰好有了结婚的念头,恰好遇见了让我心动的人,她也恰好喜欢我,我们恰好有了家人的祝福顺利的结婚,然后早上醒来,她还在我的身边,是清晨六点的吻,早上七点的早餐,八点我送你去上班,偶尔我们闲聊,晚上一起看电影说话,睡前还能拥有一个晚安吻。”
日常又琐碎,好像许许多多的爱,都揉碎在了每一个时光的碎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