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站在卧室里,莫名胸腔里很闷。
她看着季霜又将那个珍珠匣子放回包里。
那是季霜随身带的包包。
阮念时常在想——
她真的有那么想要逃离季霜吗?
可她编织笼罩在她身上的无形的网,曾经却又像是五指山一样压着她。
但她们却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相连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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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念和梁西闻到底是没在家里吃饭。
因为季霜确实也没做饭的天赋,烧了四菜一汤,就没一个是能吃的,不是齁咸就是糊了。
阮文林反倒松了口气——也是这么多年,季霜在家庭里,一直都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身边人跟她相处,确实都有压力,阮文林也不例外。
季霜送着他们出门。
阮念坐到车里,情绪闷闷的。
“怎么还不高兴上了,你妈为难你了?”梁西闻瞧她没动,俯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好像两人之间那点儿距离消失了不少。
“没,”阮念屏住呼吸,“她总是这样,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梁西闻笑笑,“我以前听奶奶讲起来过。”
“什么?”
“季姨以前学习很好,念书时回回都是第一,可能在她的观念里确实要事事做到最好,你们观念不同不能互相理解很正常,但人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辨别能力,也不会跟父母生活一辈子,”梁西闻温和地开导她,“观念不同的地方就忽略吧,老话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么。”
听他这么一讲,阮念心里舒坦多了,她认真地看着梁西闻。
“别,别说谢谢你。”梁西闻及时给她打住。
阮念莞尔笑了,“没有,就是觉得。”
“嗯?”
“喜欢你好像更多一点点,”阮念说,“那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打个分吧。”
“打什么分?”梁西闻还不明白,启动车子前问了一句。
“就……”阮念眼儿有点不自然,“看看从喜欢变成爱要多久。”
梁西闻也被她逗笑了,他一面倒车,一面挺认真的回,“行啊,那我尽量提早点拿到满分的答卷。”
从阮念家回西郊,稍稍有些堵车,但梁西闻也不太急,路上接了几通电话,似乎是在跟人沟通结婚的事情。
也是。
阮念想起梁西闻那个备忘录,密密麻麻十几条。
她以前都没想过原来结婚这么多事情,也难怪别人结婚都是提前半年准备。
两人回西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过半。
阮念发觉自己在期待回西郊的日子,“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帮忙。”
“出门之前我备了菜,竹荪鸡汤,虾仁豆腐,蒜蓉鱼片。”梁西闻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要吃的?”
“够了够了,我吃不多的。”
“以后没什么意外的话,周末我们三餐在家吃,工作日在家吃早晚餐,午餐我让时霖给你送去,”梁西闻说,“得改改你的饮食不规律了。”
阮念跟着他进去,然而想说的话也就在这一刻卡在了唇边。
不知道是不是梁西闻路上在找人布置这个。
西郊的客厅门厅处被人装饰的像订婚宴一隅,那儿放了一张大桌子,上面铺着红色的流苏桌布,桌上密密麻麻堆了足足几十个红色的礼盒,后面儿一张红色的背景墙。
吾家有喜,梁阮。
桌上有一只鎏金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株幽幽绽放的红色海棠。
阮念有些惊,“梁西闻,这就是备婚的东西吗?怎么这么多。”
“这不是,”梁西闻站在她身后,“是聘礼,本意送到季姨那边,但季姨说她马上要走了,这些也是给你的,所以送回了西郊。”
阮念咋舌,她也不懂聘礼里面有什么,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里面是不是烟酒茶之类的?”
“三书六礼,四聘五金,油麻茶礼应该也在里面。”梁西闻说,“这些也不多,礼很轻,有一部分是奶奶准备的,有一部分是我准备的。”
阮念还不明所以,觉得挺新的,就蹲在桌子前看。
然后她打开了一个红色的提箱,本以为可能是糕点之类的,然而打开的那瞬间,却看到了用红色礼带包扎的人民币。
一箱红艳艳的人民币。
这边有十一箱……人民币?
阮念惊愕的回头看梁西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