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莺刚要争辩,突然灵光一闪。眼眶说红就红,乌亮的眼仁蓄满水汽。她委委屈屈地开口:“你好凶。我只想帮你补上童年的缺憾,为什么凶我?”
何宴松开了她的脸颊肉。
缓和语气:“没有凶你。”
小姑娘把发箍一递:“那你戴。”
“……”何宴:“不合适。”
她嘴一瘪又要哭。
何宴无可奈何地叹一声。欠身,由她在自己脑袋上摆弄。
原莺后退一步欣赏。
真是太怪了!
他本来气质就冷,此刻被迫的一张扑克脸,显得粉色的发箍格外滑稽。
原莺捂着嘴笑。
她踮脚拿下来:“确实——不太合适。”
何宴撩吊起眼皮:“你知道?”
原莺的小心思得逞,不和他计较。自己买了一副棕色的小熊耳朵,支棱在头上,拉着何宴往跳楼机进发。
远远,听见头顶一阵尖叫。
何宴看一眼:“不害怕?”
“他们说这个还好啦。”原莺仰起头。那是一座十几层高的古堡,跳楼机坐落室内,最后会升到顶层,能短暂地俯瞰整座游乐园区,“我最怕过山车,总感觉不安全,人会掉下去。”
何宴扯一下唇角。
他刚要开口,手机响铃。大概是陈秋缄终于回过,要追问他几句。
他接起:“有事?”
“……有。”陈秋缄说:“你刚刚是在开玩笑吗?”
何宴:“不是。”
陈秋缄:“你认真的?”
何宴:“嗯。”
陈秋缄:“那tss还进行吗?”
“照旧。”他顿了顿:“两码事。”
陈秋缄啧声:“那我可提醒你,这不是两码事。除非,你现在换一条道弄到源码,不然——她介不介意我不知道,但你自己能心安理得吗?”
何宴面无表情:“能。”
“……”陈秋缄忍不住了:“能个屁!贺知宴你最好快点给老子个准信,不然我他妈天天加班熬夜玩呢?”
“我说了,照旧。”
他平静地开口:“明天我会去实验室。”
“那行吧。”陈秋缄说:“尽快。这地方,加上tss的准备材料,一天几十万地烧。你老本是厚,也经不住这样败吧?”
何宴应了一声,挂断。
原莺好:“实验室?”
“嗯。”何宴拨她的脑袋:“排到我们了。”
见他不欲多说,原莺反而更加好,坐上跳楼机也还在想。不过,这些心思,很快都变成了一道尖叫,随着座椅的倏高倏低的极速升降起伏。
几十秒,原莺感觉在上面过了一辈子。
她的腿都在发抖,小脸哭丧:“再……再也不坐了……”
何宴好笑:“不是不怕吗?”
“这也太吓人了!”原莺擦擦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泪花,拉着他往出口走。
途经纪念品商店,发现他们在最高空的时候,有一张所有人的合影。他们在最左边,没有被显示屏那个需要付费的“lock”图标挡住。
照片定格在她紧紧闭着眼睛,缩在何宴身边的样子。
而他正偏头看她。
原莺心里那点儿浪漫被射个正着。
她咬了咬嘴唇:“拍照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
何宴:“我叫了。”
原莺:“胡说。我没听到。”
何宴散漫地扬起唇角:“你从头叫到尾,能听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