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淡淡地应了一声。
周六下午,出行的车很多,跑车不紧不慢地行驶。
原莺有些犯困。
她眯着眼睛,侧身窝在车门边。眼睛半睁半闭,偶尔望见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上面细小的伤口已经变成浅浅的疤痕。
她记得,他说车还爆炸了。原莺打着瞌睡想,那么惨烈的情况,他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看起来没有什么皮外伤,真是万幸。至于精上的创伤,原莺回忆他讲那些让人皱眉的话,频率也不高,应该也是乐观的那一方面。
她就这么出地盯着他。
直到抵达汽车站,何宴拔了钥匙,回头叫她。
正对上她无比怜悯的眼。
何宴:“……?”
他出声:“到了。”
原莺应了一句。迟半拍回过,从鼻腔底泄气,发出细细的、拖长的一个语气词。
猫叫似的,招来何宴一眼。
她没注意,在座位上翻了个身,揉揉眼睛,抱着包下车。
突然,她的上半身又钻进来:“我的鲜花饼呢?”
何宴半回身,手臂一伸,从后座捞过了那只堆在角落的中号塑料袋。
原莺接过:“你没吃呀?”
“没有。”他走下车。一辆灰色的兰博基尼停在露天的一众私家车里,显眼又突兀。
原莺提醒他:“你当心被人划了。”
“不是我的车。”他无所谓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很淡的笑:“过一会,有人来开走。”
不是他的车。
那么,原莺眨着眼想,原来他是借车来接她的啊。
就因为她提了一句要兰博基尼吗?
原来是这样。
原莺懊恼地吁一口气。
居然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刚才,她还在和学长笑话他,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忏悔的同时,她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带来一些失重的眩晕感。
天啊。
这也太浪漫了!!
一时间,无数手持弓箭的纸尿裤小天使围着她转圈。
粉色的荧光爱心瞄准她,罗曼蒂克的爵士乐环绕她。
原莺在爱河边摇摇欲坠——
“砰!”
她脑门一痛。
原莺呜一声,往后退,从指缝里与面前的一根电线杆面面相觑。
边上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声轻笑。
原莺又羞又恼:“你怎么不提醒我?”
何宴:“我叫了。”
原莺急得直跺脚:“胡说!”
“是你没理我。”何宴走到她身前,懒散地抱臂,倚在那根打碎她美梦的电线杆上:“想什么呢?”
原莺耷着脸:“……没什么。”
怕再说,被何宴看出端倪,她拉着行李箱,一路小跑地冲进汽车站。
等她站定,才别别扭扭地回头找他。
何宴迈着长腿,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始终保持三步远的距离。
他大概接近一米九。
黑色的毛呢大衣敞开。底下搭同色尼龙裤,上面一件灰色马甲。浑身的唯一亮色,只有露出的衬衫衣领。
他走来这几步,像是上世纪英伦风秀场里的男模。
原莺没能移开视线。
真帅啊。她在心里呜呜地想,何德何能,被这样的帅哥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