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深抬手,安静地梳理她的发丝。
这种细致入微的举止,和他平日展露在众人面前的冷峻理智截然不同,尽管没有什么过分亲昵的姿态,却已经足够让人感受到傅予深对他这位新婚妻子的重视。
“你当然是最好的,”他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买下这匹马时,就想象过你骑着它的样子,但你表现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傅予深以前从不觉得洛诗离开过他太久。
因为只要触及到与她相关的事情,他都觉得她如影随形的存在在他身边。
纽约频繁的画展和艺术活动,他每次经过,都能想象洛诗看到他们时那双兴味盎然的眼睛,在拍卖场上看到华丽的珠宝冠冕与首饰,他也能幻想出洛诗戴着它们时的模样。
包括买下这匹马。
但当他今天真的亲眼见到时,才骤然发觉他的回忆与幻想如此苍白,而真实的她,如此鲜活。
原来七年是这么长的一段时光。
“谢谢你。”
洛诗的话将出的傅予深唤醒。
“谢什么?”傅予深递给她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水,“应该是我谢你替我解围吧。”
“我知道你自己肯定也有应对的办法,这么多年,你都是自己应对的。”
握住玻璃杯的手指收拢,洛诗抬眸定定看着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是你的妻子,你可以依靠我。”
“……”
傅予深按了按眉心。
她好像很懂,如何让他在一本正经的场合里,满脑子,只剩下一些亲吻她的下流念头。
-
上午的闹剧散场后,众人明面上仍和乐融融,看起来没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各自让人牵着马去马场上闲逛。
“你的马术很不错,看起来不像很多年没有骑过马的样子。”
休息区的遮阳伞下,洛诗原本正在欣赏傅予深骑着黑马的身影,忽然听旁边响起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天在夜店见过的那个男人。
和在夜店时见到的模样有些所不同,在阳光下,他肌肤有种略显病态的冷白,他也并未穿马术服,看上去不打算上马的样子。
“……这么巧,在这里又碰见你了。”
洛诗在脑内搜索,勉强回忆起了他的姓氏。
好像姓杭。
“不是巧,”他轻笑,看向傅予深的方向,“是你丈夫邀请的我,不过,他实在是太忙,我只能来他太太旁边守株待兔。”
说完自我介绍道:
“我叫杭修明,从苏市来。”
两人交换名片,洛诗看着名片上的杭氏集团的头衔有些微讶。
杭氏集团虽然远在苏市,但洛诗也听过他们的大名,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哪怕身上穿的是国外品牌的服装,都能找到与杭氏集团的有关一针一线。
在服装布料生意上,杭氏集团在国内几乎一家独大。
不过洛诗对这些生意场上的是不太感兴趣,眼前的男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也并不在乎,因此只是随口道:
“我以前也去过苏市,你们那边的风景很漂亮。”
杭修明眸光微动,微笑问:“是去旅游,还是探亲?”
“都是,我是跟我妈妈一起去的,很小的时候了。”
洛诗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杭修明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又接连追问了许多。
不是什么禁忌的话题,他问起,洛诗也就简单回答了几句。
她外婆和母亲虽然都是京海人,不过家里的亲戚在几十年前出国的出国,剩下的一些勉强称得上亲戚的旧识,就在苏市。
说起来,苏市跟她的确有些渊源,当年舒梦芳去苏市时怀着孕,还是在苏市生下的洛诗。
听到这里,杭修明那双如墨色勾勒的眸子漾开浅浅波澜。
“果然。”
洛诗露出疑惑色。
他似乎,感兴趣的并不是傅予深,而是她。
但洛诗能感觉到,他与她对视时目光坦然,言谈举止也温文尔雅,这样的人,不像是明知她已婚还试图接近的男人。
“我很好杭总怎么会来京海发展,”洛诗打量着他,“杭氏集团在苏市发展得应该很好,和徐家那种更新迭代的电器行业不同,科技再进步,应该也不会对你们有太大影响吧?”
“发展得再好,也要居安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