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深:“……都不吃饭是吧?行。”
姑姑和舅妈这才招呼一大家子吃饭去。
洛诗这一上午脑力体力双重消耗,早就饿了,上桌后连夹菜的频率都比平时高。
傅母笑盈盈看着她:
“见你这么瘦,还以为你饭量不好呢,我们予深这手厨艺从小锻炼,还算拿得出手,喜欢吃他做的饭就让他多给你做。”
洛诗推辞:“他平时工作也挺忙的,家里有阿姨做,偶尔吃一次就行了。”
“再忙还能不吃饭了?”傅父正色道,“他就是钱赚太多,阿姨做的是山珍海味,自己做的是五谷杂粮,人再怎么有钱,还是得接地气。”
洛诗笑:“您说得对。”
洛诗见过许多一朝发达的暴发户——就比如洛卫东那样的,一贯以呼奴唤婢为荣,恨不得鞋都让家里佣人替他脱。
对比之下,傅予深的父母倒更有涵养。
午饭后,洛诗原本打算继续给其他人也画几幅肖像画,傅母却摆手:
“今后机会多得是,你今天够累的了。”
洛诗瞥了眼厨房洗碗的傅予深,没好意思说话。
“你跟我来一下。”
傅母带着洛诗进了她的房间,门阖上,隔绝了外面客厅的吵闹喧嚣。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观音玉坠,细腻的羊脂玉在阳光下泛起莹润光泽,傅母将玉坠戴在洛诗的脖子上,左右端详。
“我就知道,这坠子你戴上肯定漂亮。”
洛诗还没来得及推辞,就听傅母继续道:
“这个玉坠是我几年前选的,原本就是预备将来给予深的另一半,现在交给你,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这个词似乎别有深意。
傅母察觉到她的疑惑,微笑解释:
“我其实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不过我曾经还以为,这玉坠没有机会再送给你。”
那还是傅予深接他们去纽约度过的某个新年。
那一年,傅予深的公司敲钟上市,事业迈上了全新的高度,傅家更是门庭若市,一些寻求合作的老板经理殷勤的送礼上门,连着好几天家中来客络绎不绝。
傅予深酒量虽好,也经不住这样的连番灌酒,终于在除夕那日喝得酩酊大醉。
等下属送走客人,家里重归清净时,傅母看到傅予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无言地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电视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烟花在哈德逊河上空绽放,与曼哈顿的天际线交相辉映。
在异国他乡的焰火,恍惚让人找到一丝归属感。
但傅予深却从始至终没有抬头。
“怎么这个表情?”傅母见他状态不对,关切问道。
“没什么,”他声线低哑,被酒精灼烧的喉管干涩刺痛,“我只是突然发现,纽约真大啊。”
傅母抬眼望去,远处帝国大厦的灯光璀璨,整个纽约夜景一览无余。
“是很大,不过,就算再大,你也已经闯出了你自己的天地,予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曼哈顿的冬夜很冷。
没有雪,但风却很大,大得让傅予深那句话几乎就要被她错过。
依稀可辨的,是他轻得像呢喃般的一句——
“那为什么,她不肯回到我身边。”
手机熄灭前的一秒,傅母看清了散发着幽幽光芒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傅予深与一个女孩的短信对话。
[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扰你]
[新年快乐,洛诗]
[祝你未来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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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把这个玉坠给你了?”
忙了一天,到晚上时傅予深才得空休息。
刚回到房间,就见洛诗白皙的脖颈上挂了一枚玉坠,羊脂玉与她雪白的皮肤相互辉映,几乎要融化在她肌肤里。
他将给洛诗倒的一杯温水放在沙发旁的矮柜上,上前仔细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