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她是疯子,也打不过我。”邝志生头也不抬的说,那拳头,一拳又一拳的锤在装满红薯粉的铜瓢中,均匀细长的粉条全都落尽了烧开的滚锅里,让邝志生整个人看着阴沉凶狠。
大家看邝志生阴气沉沉,也没人敢继续和他说话了。
不过邝志生的话,也侧面证明了,林冬芹是真疯了……
邝志生打粉条的时候,还抬头看了眼成煜东走远的背影。
眼睛阴鸷的想,林秀真漂亮!!!
走在前头的成煜东,好像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
他眼锐利的扭头,瞬间捕捉了邝志生那双阴鸷的双眼。
两人眼在空中碰撞,顿时火花四射,像是要打起来一样。
烧火的村民都抖了抖身体,把身子缩了缩,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东哥。”王洋挑着沥过的红薯渣走了过来。
这些东西虽然没用了,但还能拿回去喂猪,村民们都不会乱丢。
“啥事儿?”成煜东收回那双鹰隼般的双眼。
邝志生也很快收回了目光,专心打着粉条。
王洋说:“你不是让我们盯着邝志生,这家伙最近收了好多破烂的自行车,用好的零件给自己组装了一辆三八大杠。”
王洋忍不住感叹:“那些废铁,他几块钱收来的,可一辆三八大杠,就是二手的也得卖三十四块钱。他还真会投机倒把,这转手就挣了好几十。”
成煜东看了王洋一眼:“以后别说他投机倒把,现在改革开放,政府允许私人做生意,时代和以前不同了。”
“对对对,东哥说的对。”王洋点头:“要是啥时候,我也能跟着东哥做生意赚钱就好了。”
成煜东拍了拍王洋的肩膀:“有机会一定带你。”
“那我先谢谢东哥了。”王洋高兴。
东哥可是整个清溪镇最有能力的男人了。
早舊獨些年就能跟着城里人,开试点营运的副食店。
还把店开在农机厂那种几千人的大厂外面,跟着东哥混,肯定有肉吃。
王洋顿时觉得肩上挑着的红薯渣都不重了,整个人采飞扬的跟着成煜东回家了。
两人的房子挨着的,王洋还特意站在门口,等成煜东进了院子,这才挑着红薯渣,笑呵呵的走进了自己家院子。
“你回来了?看见成景没?”
院子里,林秀一边教娇娇下围棋,一边对成煜东说:“这都要吃晌午了,人也不知道疯哪儿去了?”那虎符的事儿也没问清楚情况。
成景哪儿去了?
偷偷坐着去县城的汽车,跑到了农机厂宿舍,给林冬芹和江学凤添堵去了呗。
“记住我刚才教你们的儿歌,这些宝塔糖就给你们吃。”成景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儿,里面装着十几颗花花绿绿的宝塔糖。
这玩意儿是打蛔虫的,长得底下,圆上面尖,跟塔一样。
又甜滋滋的有好几个漂亮的颜色,所以很多小孩儿馋的时候,就骗家里人肚子里有蛔虫,好骗宝塔糖吃。
“谁要是唱对了,我多给他一颗糖。”成景明明和这些小孩儿差不多大,可偏偏像个头领一样引导着这些城里的小孩儿。
“我知道咋唱的。”有个小女孩儿唱了出来:“林冬芹、林冬芹、三岁头上死了爹。跟着亲娘嫁进别人家,娘俩心狠手辣虐继女,老天爷打雷劈死她。林冬芹啊林冬芹,雷劈你个恶心肠。”
“唱的好。”
成景鼓掌,把糖分给了小女孩儿:“你们天天对着林冬芹家唱儿歌,七天后我还给你们糖吃。”
等成景分好了糖的时候,林冬芹和江学凤也刚好回到了农机厂宿舍。
没了单位分的房子,她们娘俩现在挤在了筒子楼的单人间宿舍里。这里住的全是工人,条件肯定比不上楼房好。
林冬芹觉得在厂里丢脸了,想偷偷跑回去。
却被七八个小孩儿手拉手的团团围住:“林冬芹、林冬芹、三岁头上死了爹。跟着亲娘嫁进别人家,娘俩心狠手辣虐继女,老天爷打雷劈死她。林冬芹啊林冬芹,雷劈你个恶心肠。”
小孩儿们儿歌唱的大声,把筒子楼的人工人们全都闹了出来。
一听儿歌骂的是林冬芹母女,全都笑了起来。对林冬芹母女指指点点,戳着她们的脊梁骨骂。
工人们的指指点点,像大石头一样砸在林冬芹和江学凤身上。
两人又气又怒,小孩儿看她们生气,儿歌唱的更大声。
最后林冬芹和江学凤只会气冲冲、灰溜溜跑回了筒子楼的单人间宿舍里,再也不敢出去丢人现眼了。
躲在小巷子里的成景看见林冬芹吃瘪,笑的直拍手。
下一刻,他的头被被小石子砸中。
“哎哟。”成景捂着脑袋回头,却没看见身后有人。
“谁?谁打你爷爷?”
成景骂道,然后头又被小石子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