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欲先安稳前朝,安抚孙平海,打算给孙三后位,谁料第二日不知如何叫常令婉知晓,她竟哭着要割腕寻死。
一次两次,时日长了元熙难免生出厌烦来。
再加上如今为了笼络前朝权臣势力,他一连纳了十几位娘子入宫,都是些前朝重臣之女,一个两个都马虎不得。而常令婉怀有身孕不能侍寝,二人间相处的便也少了。
元熙的不耐常令婉似乎发觉了些,是以近段时日又开始谨慎细微起来。
“五郎,”常令婉抹泪哭道:“听说肃王兵临城下,肃王若是入京只怕不会放过我们.......燕王又是狼子野心,我倒是无所谓,原意与你同甘共苦便是一同赴黄泉也在所不辞,奈何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
元熙听她此言,眉眼泛起阴沉,便是没有这场反臣围京,他也早有打算。
元熙朝她安慰道:“你莫要急,朕自有打算。若是到时候不能免,我们便趁乱去往封地,那处有我的兵马,也有颇多拥趸之臣,只要留得性命总能从长计议......”
常令婉一听,便知元熙这是自己也没几分赢的把握了。与他近段时日哄骗自己的话语截然不同,真相如此令她措不及防......
他竟然窝囊到要放弃皇位逃出京城么......
常令婉只仿若一下子从云端跌回谷底,满心不愿却可也无可奈何。
逃出京城日后想再攻入上京该有多难?
元熙还能当这大梁的万乘之君吗?她呢?莫不是一辈子都与后位无缘......
不.......不.......
“五郎,我们走难如登天,若是中途再遇逆臣兵马又该如何?”
“倒是肃王长乐公府有女眷都在京城押着,还有燕王家眷......朝中那些早有反心的重臣家眷。不如我们想法子邀她们入宫,不说以她们为人质,总能叫逆臣贼子不敢贸然攻入,叫你我一家三口多了一张护身符......”
作者有话说:
本来打算将常令婉放番外的,先写结局,但是怕看官们觉得仓促,更想看常令婉打脸戏份,思来想去还是按着时间段慢慢写,结局不敢仓促。
第94章 结局中
保宁殿中, 数位官家女眷今晨被禁中宦官以皇后册立,去朝拜皇后的名义带入内廷。
前朝早早定下了新帝为纪王时的原配也就是孙妃为后。
只是由于前朝战乱后宫更是吃紧,便是连帝王登基大典也是仓促而行, 这孙皇后一直虚有其名,没受过百官命妇朝拜。
如今这日, 众命妇心中虽迟疑, 却也不敢耽搁。
只是自卯时至如今午时,足足过去半日功夫, 莫说是皇后,便是该有的礼官, 典仪, 众人未见一个。
在此等候久久未见其他人,反倒是早过了用膳时辰, 女眷们不免心中生疑。
众人意识到不妙, 寻着法子想出宫, 皆是被宫人拦住。
“如今前朝乱的紧,陛下皇后只怕是耽搁了没空来,诸位在这处殿内便安分些。”宦官皮笑肉不笑的劝阻道。
不一会儿,殿外竟送来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妇人。
一个个蓬头垢面,双眸空洞凹陷, 只能从较为白皙的皮肤和勉强能辨认出原貌的绫罗衣料上辨认出, 这群女眷的贵人身份。
“你.....你们这是.......”
方才还叫嚣着要出宫的女眷们如今见此,顿时瑟瑟发抖鸦雀无声。
“你是......肃王妃?”
一群女眷中有以往便与之交好之人, 险险辨认出来, 这不就是先前几月就被请入宫的肃王府女眷?
谁曾想到, 以往高贵的王妃侧妃, 便是贵族高门中也备受追捧的女子, 一夕之间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使她们如此的,除了当今新帝还能有谁?
女眷们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已,绝望与恐惧一阵阵席卷而来。
偏偏那宦官仍自顾自的笑言:“这等犯妇之夫、之子是为朝廷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陛下仁慈仍留她们性命,只叫她们劝说逆贼投降,只不过可惜前朝逆臣不听劝.......”
“逆臣贼子?!你们才是逆臣贼子!好个天子!还不知是如何得来的天下!也敢自诩为正统!”曾今的肃王妃饱受折磨,早没了先前那种雍容华贵的面容,她方才被送去阵前走过一遭,自然是劝不得肃王半点回心转意。
别会是肃王,便是她的亲父亲兄,都是铁了心搭上她这个女儿的性命也要随着肃王谋反,对她也是没丝毫手下留情。
原先肃王妃日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唯恐死亡降临,可真的到了这一日,被所有人抛弃,她反倒是不怕了。
再没有半分害怕。
原先怕的是她的孩子,小小年纪......可如今她孩子也去去,她不过孤身一人罢了,还有何可怕。
与其这般忍辱苟活,还不如早些死了去,肃王妃一口浓痰劲直吐向那宦官面上,疯癫一般哈哈大笑,“呸!一阉人尔!也敢狗仗人势!不过你的主人自身难保,我倒要瞧瞧你还能活几日,哈哈哈哈——”
宦官得了天子亲口吩咐,自然有恃无恐,听着这等恶妇之言,未曾半分手下留情,当即反手一掌将肃王妃框至于地。
“王妃娘娘可别急着寻死,等会儿你丈夫若是攻城,咱家可只能将您脱光了身子吊去城墙上,叫逆臣贼子们看清楚,啧啧啧,他们的主母一身如何细皮嫩肉,如何服伺承欢在一群军营粗人身下的。”
孙三从后殿知晓消息,一路跑的双膝发软,想法子逃脱殿内守卫赶了过来。
“你们这等阉人!还不快住手!”
见到曾经高傲的妯娌世家贵女如今疯癫一般,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这一幕于孙三来说实在有心无力。
看到曾经的肃王妃,孙三就如同看到了之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