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卡莉瞬间从车上摔下来,没有力气反驳的她被拉到地上拖行,屁股直接摩擦地面,痛得她觉得都破皮了,但希蕾显然没有要顾虑她的意思,而诺伊斯早就消失不见了,根本没看到他的身影。
「来吧,就让你看一下诺洛华老家是怎么样子,呵呵。」希蕾一副乐吱吱地跳着走路,背后的大波浪捲发甩得一晃一晃的。
卡莉真的严重怀疑眼前的女吸血鬼脑子有问题,不是说自己已经活了两百岁了吗?那现在这个脱线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诺洛华他老是不想回家,不知道我这次出的主意能不能成功引他回家呢。」
啊,原来一切的主使者是这个只会笑呵呵的女吸血鬼,这么轻易的就自己全招了。
卡莉很无言,一点都不想要参与这场闹剧,但是她没有力气挣脱也是一件事实。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裤子要磨破的时候,希蕾总算停下了脚步,一口气打开镶有闪亮宝石的别墅大门。
反射阳光的宝石闪得她眼睛有点不舒服,过了一会才能看清楚屋内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吸血鬼。
「父亲大人,我把诺洛华的宝贝抓到了呦!」
希蕾不知道在兴奋什么,像是在炫耀一样,还踢了卡莉屁股一脚,把她踢到前面去。
她真的恨不得眼可以把那女吸血鬼盯出一个洞。
「这么快就抓到了?真不愧是希希。」
卡莉看见一位有着中性外表的吸血鬼朝自己走过来,但是当他一靠近自己,她瞬间感觉到头皮发凉,手脚发麻,连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只是下意识地就缩了起来,想要掩住头部保护自己。
那独特的嗓音,让卡莉一时间还判断不出他的性别,同时拥有女性的柔和脸孔也有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俊与美的比例彷彿精准地各分配了一半,造就了这宛如艺术品的脸孔。
然而,在她的浅意识里,她却觉得好像见过这个吸血鬼。
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卡莉无从解释,但是心中就萌生出这个想法,而且是很直觉、很确定的。
她好像见过这个吸血鬼,也听过他的声音。
眼前的吸血鬼有着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和学长的确有几分相似,可是与学长不同,这双带着恶意威压的眼睛卡莉无法看太久,就感觉到一股反胃感。
她讨厌这种威压的压迫感,这只让她感觉到人类的脆弱与无力。
「你好呀小小人类,这一次应该可以用你把他吸引回家吧?呵呵……」
「一定可以的,我在学校观察你们很久了,诺洛华对你很有意思呢,就算他后来发现到我在注意你们,就开始装蒜想表达出不在乎,但还是忍不住偷偷跑去你的房间了,对吧?」
耳边响起的是那令人不适的尖锐笑声,明明没什么好笑的,学长父亲却笑得像个疯子,甚至还拍起手来叫好。
「呵呵!太有趣了!真不愧是希希,你做得真好呀!」
看见这诡譎的画面,卡莉只感觉到一阵恶寒。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啊!现在就只要等着儿子急着赶回家……要不要来开瓶红酒庆祝呢……啊,在那之前先把她先放到地下室吧,可不能让她逃走了哪。」
「好!」
学长的父亲并没有对卡莉多做询问,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她,彷彿她是路边的飞虫一样,豪不起眼──不,更贴切的形容,就像是一块不怎么上等的牛肉,完全引不起对方的兴趣。
她不禁勾起苦笑,自己之于吸血鬼果然是食物。
希蕾听话地拎着卡莉的领子,拖着她继续走,等到走到楼梯口时,便放开了她。
这是要自己爬楼梯下去的意思?
卡莉看着在自己眼前的楼梯,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希蕾,但却见到一道古怪的笑容展露在希蕾的脸上。
「呵呵,我才不想搬你下去呢,我又不是力气特别大。」
能够拖着她行走难道力气还不大吗?卡莉在心中吐槽,不过她才刚吐槽完,就感觉到背后被踹了一脚。
「赫!?」
卡莉惊恐地瞪大眼睛,发觉自己被踹下了楼梯。
看着地板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完全没力气可以抓住一旁的扶手栏杆,只能紧闭眼睛。
下一秒,她的手臂就直接撞上坚硬大理石的地板,然后才是身体着地,撞击力道过猛,她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
「唔……」
卡莉痛得只能咬紧牙关,想要坐起身来,但手臂却传来一阵撕心般的痛楚,令她忍不住哀嚎出声。
手臂完全无法动弹,使上一点力气都像是快要断了一样。
卡莉动动手指还可以动,可是一牵扯到手臂,她就痛得感到一阵晕眩感,差点就要视线发黑。
是骨折了,还是脱臼?
卡莉边流着无法控制而冒出的眼泪,边苦闷地猜想。
「啊啊,不好意思呦,如果手臂骨折了就请你忍一忍吧。人类没有流血,应该还可以活很久吧?」
「你就在底下等到亲爱的诺洛华学长来救你出去吧!如果他没来那我们也只能很抱歉囉。」
从楼梯上传来了轻飘飘、不怎么在意般的希蕾声音,她听得很清楚,清楚得听得见那语中带着的轻蔑语意。
──把人类说得就像是圈养的动物一样。
终于见识到了其他吸血鬼对待人类的态度,卡莉只觉得很难过,难过得心里闷闷的痛着,与现在手臂传来的剧痛感相互呼应,两边一起叫嚣着鑽心的疼痛。
学长发现她是人类,但是却还是给予她十分的尊重,她从来都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特别的事情,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学长的温柔。
学长对她真的是太好了,好到她好想念学长。
已经分不清楚是心中的疼痛感,还是身体上的疼痛感在作祟,卡莉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眼泪流了下来,滑过脸颊。
「学长……」
乾哑如同撕裂纸张的破碎声音从她的喉咙发出,这气若游丝的声音,却是她唯一能发出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