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般顺滑的黑丝倾斜而下,晃了祁妍的眼睛。
她用食指与拇指捏着那根筷子,伸手递给祁妍:“抱歉,忘记了。”
祁妍张开手,李隽晴动作轻柔地把筷子放在她手心,指尖像羽毛般蹭过祁妍的皮肤,一触即离。
门被关上了,祁妍将筷子慢慢拢在手中,却并没有选择把这根还带着微微暖意的筷子放回它应该去的地方。她把它插进了门口作装饰使用的小花瓶里,棕黑色的木条隐进假花的花枝,像一个不见天日的秘密。
——
李隽晴煮的粥如同灵丹妙药,祁妍连续喝了一天后,第二天她便觉得肠胃已经大好,可以去上班了。
出门前,她习惯性地看了看隔壁阳台,衣架上晾着李隽晴昨天身上穿的那件黑色衬衫。因为祁妍熟悉李隽晴的体型,所以并不觉得突兀,实际上这样中性且大码的服装,恐怕会很容易让人误解为她家中有男人居住。
她感叹李隽晴真是天生的衣架子,模特般的身材和比例让她穿什么都别有风味。
祁妍出了门,对面什么都没有张贴的门显得很空,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动静从里面传出,像是永远都如此安静。
她哼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小曲儿走在上班路上,阳光从红绿斑驳的树叶缝隙透过,晃晃悠悠地洒落在她的脸颊,祁妍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阔别已久的闲适。
她不知道这种好心情从何而来,莫名的,仿佛从淹没她已久的深海中浮出,呼吸到了海平面上新鲜潮湿的空气,感受到不必经过海水折射过后的阳光,贴近拥挤而热烈的人潮,没有任何光环和束缚,轻松自在。
进警局大门前,祁妍迎面碰到了几个同事,朝她们招了招手。几人聚在一块,迎着初升的朝阳走进门,一天就此开启。
还没等祁妍走到工位前换上警服,她便听到其中一个女同事压低声音说:“最近我们家附近不大太平,据说是有暴露狂,变态什么的。”
另一个呵呵一笑,举起手臂扬了扬,露出千锤百炼的肌肉:“敢过来,姐弄死他。”
几个人都被逗笑了,祁妍也忍俊不禁。这种事几乎是层出不穷的,他们这群警察都见得多了,尽管仍不免觉得恶心,但接受能力也有所上升。
祁妍原本没放到心上,直到她走到工位放下手提包,准备拿起茶杯去倒水时,无意间瞥到了她前几天刚刚写下的“李隽晴”叁个字。
她摇了摇头,希望这种谣言不过只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