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讲到林拓喜欢边拍边调整剧本却又不敢大动莫嘉禾原著内容所以每次都央求孟杳去“请示”呢,手机又响了。
孟杳以为是林拓罗里吧嗦,不耐烦地牢骚着,看到来电提醒的那一刻,却愣了一下。
——钟牧原。
孟杳感受到江何牵着她的手也明显僵了一瞬,想到江何对钟牧原的格外关注和在意,虽不解原因,还是扬起手机给他看,说:“我接啦?”
江何颔首。
他僵硬的样子把孟杳逗笑,倒不急着接电话了。她一直觉得江何对钟牧原的在意莫名其妙,她前男友又不止一个,钟牧原甚至还算不上前男友呢。这回逮到机会,故意调侃:“你看,我接林拓电话,和接钟牧原电话,你表情完全不一样!”
林拓来电话时,你也不会特地看我一眼。
江何心头嘲弄一句,面上却满不在乎地勾起一个笑,好像嗤她胡说八道。一双好看的眼睛挑了挑,捏她手心以示催促,“赶紧接吧。”
孟杳撇撇嘴,绿色滑块拨到最右,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不复以往沉稳,带着急切而慌张的喘息,“莫嘉禾出事了。”
第4章 .我叫莫嘉禾,你们确定了吗?没有弄错吗?
这是孟杳第一次见到莫嘉禾的母亲和婆婆。像她每次描述的那样,两人都雍容优雅,气度极佳,见到狼狈闯进住院区的孟杳,脸上未露半丝惊讶或不悦。莫太太八风不动的目光淡淡从孟杳脸上扫过,问钟牧原道:“钟医生,这位是?”钟牧原领头,站在最前面,介绍道:“这两位都是嘉禾的朋友。”莫太太冲孟杳和江何点点头,笑了笑问:“叫什么呢?”“阿姨您好,我叫孟杳。”孟杳焦急地往病房望,却不得不先回答莫妈妈的问题。“江何。”江何则更言简意赅,他站在孟杳身后,看得出孟杳着急,也看得出这两位太太并没有让他们进病房的意思。这些自诩精英、贵族的所谓豪门,表面精致得体,实际看人是个什么低级傲慢的德行,他从小就很清楚。“孟杳……倒有点耳熟。”另一边的邵太太看上去更不苟言笑,却忽然出了声。孟杳回答:“可能您见过我,我之前是明德的老师。”话音刚落,她心道坏事。她一时心急,忘了项主任说过,她当年就是因为鼓励莫嘉禾投稿而被莫家家长投诉过,估计邵家人也是知道的。这两位显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印象。
这是孟杳第一次见到莫嘉禾的母亲和婆婆。像她每次描述的那样,两人都雍容优雅,气度极佳,见到狼狈闯进住院区的孟杳,脸上未露半丝惊讶或不悦。莫太太八风不动的目光淡淡从孟杳脸上扫过,问钟牧原道:“钟医生,这位是?”
钟牧原领头,站在最前面,介绍道:“这两位都是嘉禾的朋友。”
莫太太冲孟杳和江何点点头,笑了笑问:“叫什么呢?”
“阿姨您好,我叫孟杳。”孟杳焦急地往病房望,却不得不先回答莫妈妈的问题。
“江何。”江何则更言简意赅,他站在孟杳身后,看得出孟杳着急,也看得出这两位太太并没有让他们进病房的意思。这些自诩精英、贵族的所谓豪门,表面精致得体,实际看人是个什么低级傲慢的德行,他从小就很清楚。
“孟杳……倒有点耳熟。”另一边的邵太太看上去更不苟言笑,却忽然出了声。
孟杳回答:“可能您见过我,我之前是明德的老师。”话音刚落,她心道坏事。她一时心急,忘了项主任说过,她当年就是因为鼓励莫嘉禾投稿而被莫家家长投诉过,估计邵家人也是知道的。这两位显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印象。
果然,邵太太脸色微变,笑道:“是有印象。孟老师年轻,对学生热情,早有耳闻。”
原本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但这位太太实在擅长弦外之音,清淡语气,愣是叫人听出一丝鄙夷来。
江何皱了皱眉,正要说话,那莫太太又开口了:“孟老师,钟医生,谢谢你来看我们嘉禾了。只是毕竟是家事,而且也不是喜事,嘉禾身体还虚弱,就不请三位进来坐了。”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下逐客令的意思明显,面上倒还客气体面。也是一种本事。
钟牧原皱眉道:“莫太太,能否让我进去看看,我毕竟是嘉禾的医……”
话没说完,被莫太太急急打断,“不用了。钟医生,我们请了专门的产科医生。毕竟科室不同,你们外科也忙,这次就不麻烦了。多谢。”
钟牧原听得一愣,见她朝邵太太的方向使脸色,明白了大概。莫嘉禾长期看心理医生这事,到现在,也只有她和她妈妈知道。
莫太太的态度也一向说不上支持,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亲家面前,还要极力隐瞒。
孟杳却是不肯就这么走了的。她在电话里听钟牧原的简短描述,既惊讶又害怕。莫嘉禾怀孕三个月,大出血,前天早上被送进手术室,现在人还在医院。
如果不是钟牧原在慈济医院有交情要好的同侪,他作为莫嘉禾的心理医生,甚至也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孟杳则越想越懊悔,她一直以为莫嘉禾发胖是用药的缘故,那天晚上还拉着她通宵。
孟杳坚持要见莫嘉禾一面,莫太太和邵太太已面露不悦。双方僵持,江何看不惯那两人纡尊降贵的嘴脸,冷着脸上前一步正要说话,病房的门忽然开了。
邵则重重带上门走了出来。他仍然干瘦得像一张纸片,皮带在衬衫上绕了快两圈,一脸疲惫,看上去倒比这医院里大多数病人都还虚弱。
抬头见病房门口围着人,下意识皱眉要发火,下一秒却看清了几人中的江何,错愕一瞬,笑道:“江总,好久不见。怎么在这?”
江何省了事,颔首打过招呼,身体偏向孟杳,介绍道:“我朋友,来看莫小姐。”
那边两位太太明显脸色一变,不自觉地打量江何一眼。
孟杳看着邵则,做足礼数,“邵先生,打扰了。”
邵则明显顿了顿,才想起来孟杳是谁,扬眉一笑,“孟老师!也好久不见了,谢谢你这么关心嘉禾。”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邵则表现得为难,但看了看江何,笑道:“当然可以,唉,也是我们没福气……本来我都同嘉禾商量好的,满三个月,就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朋友。嘉禾当时还说呢,第一个就要告诉你。”
孟杳扯嘴角笑了笑,径直略过他进了门。
钟牧原正要跟上,被邵则拦住。
“你是哪位?”他皱眉,对这个似乎与自己妻子关系不浅的男人并不友善。
钟牧原沉默,他刚刚已经被提醒过了,不能说自己是莫嘉禾的心理医生。
两人僵持,江何淡淡开口:“你现在进去,也许不是一个好时机。”
钟牧原错愕地看他,最终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莫嘉禾不是他的第一个病人,却是让他受挫最深的一个病人。作为心理医生,他甚至在了解她家庭状况的过程中都屡受阻挠,也因此一直作用有限。
这三个月他甚至觉得莫嘉禾情况好转许多,几乎有痊愈的倾向。作为莫嘉禾的医生,他好像一直在失败。
他退一步,没再坚持。
“江总,多谢你关心。”邵则笑着问江何道,“她们姑娘家话多,估计一时半会儿聊不完。这边七楼有个空中花园,我请江总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