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双胞胎,可未来,总是要分开的,总会有自己的生活的,他不是沈清颜,他没有权利剥夺她的人生,她的选择。
“你也是,要听话啊!”沈清泉揉了揉沈清颜的细软的头发。
沈清颜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头,“嗯,我们都要乖乖听话。”
余静好原本想笑的,可是,嘴角试了几次想要勾起最好看的弧度,可都失败了。
“还有你,好好,虽然你是文科生,但数学你还是要好好学啊!”沈清泉看着离着自己一步之遥的余静好。
余静好仰头看他,抿着唇,眼底的血丝夺目,重重的点头。
罗翠芬的眼泪早已经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话语说来说去不过就是照顾好身体,好好学习之类的,可不说,又如何缓解这难舍的分离?
沈平放好行李出来就看见哭成了泪人的罗翠芬,轻叹了口气,上前拦住罗翠芬的肩,面色看起来倒是一贯的沉默,他目光在沈清泉身上落了好一会儿,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学习,不忘初心。”
八个字,简单而沉重。这却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最美好的祝愿了。
沈清泉的长相偏清秀,结合了沈平和罗翠芬两人的优点,所以,这么打眼看上去,父子两人其实并不太像的。可若你仔细看,两人的眉眼之间,却又是如出一辙。
他重重的点点头,“爸,您和妈在家要注意身体啊,家里的事情多,能请人做的还是请人来做。”
沈平点点头,倒是没多说什么。
有工作人员开始催促了,沈清泉看着沈平和罗翠芬,带着几分郑重的道:“爸,妈,我走了。”
说完,提着行李箱,一步一步的上了火车,转身,身影消失在视线内。
罗翠芬顿时哭出了声,就连沈清颜和余静好两人都无声的落着泪,跟着沈清泉刚刚转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小跑着过去。
沈清泉的身影出现在玻璃窗内,罗翠芬的目光紧紧的粘在沈清泉的身上。
直到火车慢慢的启动,随着嘹亮的汽笛声,火车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变快,直至消失在狭长的铁轨上,而火车跑动的声音却又好像还在耳边不断盘旋。
“走吧,回家吧。”沈平拦着罗翠芬的肩膀说。
罗翠芬又看了好一会儿轨道的尽头,才转身往回走。
沈清泉的离开,一时家里人都有些不适应,这种不适应,一直持续到沈清颜去学校报道。
沈清颜还好,是沈平和罗翠芬一起去送,倒没有了上一次的不舍,只是不知道沈平和罗翠芬回来的时候,还会不会像沈清泉离开时那样不舍了。
当然,余静好没有跟着去,场面如何,自然也就不知晓了。
此时的她,已经返校了。
她和杨媛也至此分班了,不出所望的,杨媛去了理科一班,余静好在文科二班。
至于赵妍,还在文科六班挣扎着,据说,成绩比在三班的时候,下降了许多。
第9章
陈逸洲平时是和爷爷奶奶住在大院里, 而陈宝国一家子住在部队分的房子。那边倒是留着陈逸洲的房间, 只是, 他很少过去住就是了。
眼见着要开学了,而他考的学校又不像一把的普通大学, 休息时间多,平时的时间上也挺自由的,遂,李怡特地打电话去大院,原本说是要过来吃饭的, 只是, 陈逸洲没答应,他说他过去就好。
陈爷爷和陈奶奶倒是没说什么, 只说他高兴就好。两位老人家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呢?
陈逸洲和陈宝国在z市的时候算是撕破了脸, 亲父子,用撕破脸这个词着实不太合适, 可, 事实就是如此。
从他三月底回到b市准备参加高考, 父子俩几乎就没见过几回面。陈宝国觉得自己是老子, 怎么能跟自己的儿子低头呢?而陈逸洲却是无所谓的心态,反正你没把我当儿子,我也就把自己当成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好了,反正这么多年, 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只是, 他这考上了好的大学, 军区就那么大,一下子就给传了出去,让陈宝国长了不少脸,再加上陈奶奶看着父子俩人这样,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私底下给陈宝国打了电话,这不,就有了陈逸洲要去部队家属院吃饭的事儿。
陈逸洲站在家属院楼下,仰头看着三楼,右数第三间,就是他的“家”了。
八月底的阳光还太刺眼,这睁着眼睛看了没多一会儿,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眼角有眼泪缓缓的落下来,这是被太阳给刺激的。
“呀,这不是逸洲嘛,可有日子没见呐。”
陈逸洲看过去,眉心蹙了蹙,想了一会儿,仍然没想出这人是谁,不过,自小的礼仪还是学过的,他笑,“是,不是准备高考嘛,一直没放假呢。”
说话的婶子闻言,笑了笑,眼底含义莫名,“说到高考,你可不知道,这大院里啊,你可是那些臭小子的榜样呢。”
陈逸洲笑了笑,没接话。
婶子也没在意,毕竟,陈逸洲今天竟然还耐着性子瞧着心情不错的样子,回答了她的话呐。
随即,她接着问:“怎么来了也不上去?上午的时候,我还看见你妈......”说到“妈”的时候,她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看了陈逸洲好几眼,见对方表情不变,瞧不出什么来,心里竟觉得有些失望。
“瞧我这张嘴,”身子故意打了打自己的嘴,“是身子不会说话。”
陈逸洲摇摇头,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婶子笑了笑,“你李阿姨,我上午可是瞧见她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菜回来呢,还想着你们家今天是有什么好事情呢,这半天功夫,还猜着是不是你爸又要升了呢,只是,没想到是你要过来啊!”
陈逸洲舌尖顶了顶牙花,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倒是一贯的清冷,“这会儿太阳有些大,您注意着些,我就先上去了。”
说完,冲婶子点了点头,绕过她,径直上楼上去了。
站在原地的婶子回头看着陈逸洲挺拔的背影,心里闪过一抹嫉妒,下一秒不知又想到什么,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离开的陈逸洲自然不知道身后的婶子心里在想什么,站在门口,他看着深色的木门,目光有些沉,似乎能透过这厚重的门看清门内的一丝一毫一般。
抄在兜里的手紧了紧,好半晌,他才抬起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