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夏花叹了口气,还是再把理由说了一次。「我出了徵兆的事情没有公开,也越少人知道越好,谁知道会不会对父亲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
梅茵说不过小姐,急得要哭了。「可是……」她不敢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深吸了几口气,只能吐出:「小姐……拜託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庄夏花明白她的顾虑,安抚地说:「我没有勉强──」
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外头的人听到里头方才还在哭哭啼啼的声音一下没了动静,也不开门,仅是告知:「小姐,老爷说要和你一起用午餐。」
上一次和父亲一起同桌用餐,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庄夏花已经想不起来了。
父亲平时忙于经商,几乎不会在家里出现,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比如母亲花葬的那天──才会回来。
平常见面时,他们会更新一下彼此的近况,可是如今已经用餐到一半了,两人却都还不曾开口,气氛窒息的紧张。
她看了看自己正握着叉子的左手。在家里戴手套未免太过矫情,所以家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出现徵兆,且恶化的速度相当快,这才一週,居然整个左手都快成黑色的了。看到的人,也一定通知父亲了,这正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把牛排切成可入口的块状后,她放下右手的刀子,把左手的叉子交给刚空下来的右手,又把左手藏到桌子底下。
对面的父亲皱眉了。「吃饭的时候两隻手都要放在桌面,没规矩。」
庄夏花没有动摇,继续用右手把切好的牛排放入口中。「如果你是想看徵兆,虽然右手的斑点不如左手蔓延地快,还是可以看到的。」
「庄夏花。」
面对父亲略带怒容的喊了她的全名,她不为所动,还放慢了口中的咀嚼速度。
父亲见她不说话,又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很常出门?」
「是。」
「之后不准出去了。」
她抬起头。「为什么?」
「手都变成那样了还出去做什么?」
「我看不出这两件事有什么关係。」
「当然有关係。」父亲喝了口红酒,重重的放下杯子。「当然有。」他又重复了一次。
庄夏花怒视着父亲,手握成拳头抵在桌子上。
「可是我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情,你明明就知道,时间剩不多了──」
「不准出去。」这次,斥喝的声音严厉了些。他擦了擦嘴巴。「吃饱的话就回房间去吧。」
最后丢下这句话,父亲离开了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