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忍住笑意,继续假寐。
见他没有反应,施玉儿支起身子来,十分迅速的钻进了他的被子里,然后将他的手臂拉开头轻轻的靠了上去,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腰待在他的怀里。
若是放在平时,这个时辰应该是她看话本子的时间,可是今日雾莲没给她拿新的话本子来,而且沈临川还回来了,那施玉儿自然不能看那种情情爱爱的话本,免得挨训。
此时她待在沈临川暖暖的怀中,满心都是甜意,忍不住轻笑了出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唇。
她半支起身子来,伏在沈临川的胸前,指尖轻点着他的眉眼再到鼻梁处,最后微微上前在他唇角亲了亲,一抬首却发现沈临川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
施玉儿一惊,面上有些红,又缩了回去,“我只是看你睡没睡。”
“所以你亲了我一下,”沈临川侧身拥住她,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却没有再动作,只拍着她的背,“乖宝,该睡了。”
忽然间又听见这两个字,施玉儿的耳尖都像是触了电一般的酥麻,她偷偷动作很小的动了一下,肚子却把沈临川撞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于是转过身去,让他自身后拥着自己。
这是第一次,施玉儿嫌弃肚里的孩子碍事,不由得在自己的肚皮上轻拍了一下,嘟囔道:“坏蛋。”
她的声音被沈临川全都收进耳中,沈临川埋进她的颈间轻咬了两下,“再不睡的话我就走了。”
原本施玉儿有孕,二人又是久别,他本欲离去,怕伤到肚中孩子,却又舍不得,故而只能相处分被而眠的法子,却没料到他的玉儿却是更舍不得他一些。
施玉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一时间也止了声,乖乖巧巧再不动。
沈临川轻叹了一口气,将怀中人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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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初八。
这个日子定的吉利,沈母也是顾及到施玉儿身子的缘故,叫城中的绣娘没日没夜轮班加工,终于把去年秋里已便完工的喜服改好。
由于她孕肚已经凸显,喜服腰下是往宽松了做的,层层衣裙套上后便将孕肚完全遮住,若不细看,是看不出怀了孩子的。
婚礼办的很盛大,沈家给足了施玉儿场面,就连如今还未归京的南沧得到消息后都匆匆令人先从京里捎去贺礼。
入府前轿子先是在城中绕城一圈,锣鼓喧天。
施玉儿偷偷掀开轿辇看去,沈临川身着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就算是平日里那么严肃之人,在面对众人的恭贺之时亦是笑着回应。
施玉儿将盖头放下,心中溢满了欢喜。
今日的流程很繁杂,她本就容易累,许多时候都是由静湖牵着走完流程的,一直到拜堂后回到新房,她才觉得松下一口气来。
方坐下没多久,施玉儿便听见门口有动静,她以为是雾莲,便说道:“雾莲,我的肩好酸,你快来帮我捏一捏。”
她现在不仅肩是酸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在叫嚣着累。
“玉儿。”沈临川的声音响起,下一刻,盖头被缓缓掀开,他的模样展现在施玉儿面前。
这是第一次,施玉儿见他穿红色,虽说今日在轿中时她偷偷看过一眼,但到底是背影,远比不上如今正大光明看来的惊艳。
见她愣住,沈临川笑着摸了摸她的面颊,语气温柔的快扆崋要滴出水来,“你今日很美。”
施玉儿脸一红,连忙垂下头去,霎时间满头珠翠锒铛作响。
“你、你怎么来了,不陪客么?”
“陪,”沈临川轻揉着她的肩,“但是要先陪你。”
“可是我现在怀孕了……”
话还未落,她只感觉头上一轻,沈临川正握着一支看着便分量十足的金钗望过来,似乎在思考她方才的话。
“嗯?”
“没什么、没什么。”施玉儿咬住唇,只觉得羞人。
沈临川不由得笑起来,清朗的笑声直直的往她耳朵里钻,让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好。
见她面色越来越红,沈临川终于不笑,一边替她取着发饰,一边摇头,仿佛是在谴责她一般。
施玉儿十分没骨气的不敢看他,一直到取下来的珠翠放了满盘,她才终于抬起首来,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吻住了唇。
她有些慌乱的往后仰去,却被托住了后脑勺。
半响,沈临川才将她松开,眸中满是情意,“但是我可以亲亲你,对么?”
“嗯……对。”
施玉儿的声音细弱蚊蝇,见他唇上满是自己的唇脂,又侧过首去,最后把脸埋进了衣袖里,不敢看人。
她这般害羞却是沈临川未曾想到的。
沈临川替施玉儿揉着颈肩,温声道:“今日一定累坏了吧。”
“不累,”施玉儿有些惬意的眯了眯眸子,专心享受着他的服务,“起码安心了。”
身侧人满头珠翠已经褪下,可眉眼间的娇艳却也未曾削减分毫,沈临川的目光又落向她唇脂斑驳的唇上,又不禁伸手探向自己的唇。
“让我再亲一亲你。”
洞房花烛夜——没有一个人能忍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