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昨晚自己好不容易从一帮牲口嘴里抢来的美味,顺道听了一耳朵的二人连连摆手,“哎呀不嫌弃,不嫌弃,余姑娘只管做,你做什么我们都喜欢吃。01bz.cc”
余慧呵呵。
既然决定要给这二人弄吃的,她自然就不能厚此薄彼少了房爷他们十一人的,少了押解陈家人的那一帮衙差的。
那既然陈家的那一伙都带上了,那押解王家的……不然也带上?
万一王家那一拨吃的开心了,心情一好,格外开恩的给王家哥俩也去了木枷了呢?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欣赏的王夫人也能有人照顾,也不至于熬不到地方,自己先前舍出去的账目,兴许王家那什么七郎的真会还哦。
既然施恩了,既然人家记着要报,人嘛,多个朋友多条路,兴许有一日,自己还得求人王家帮助呢。
这么一想,余慧果断的做出决定这一票干了。
不过就眼下他们手里这些个食物,嗯,米面倒是够了,可菜色嘛……余慧不由看向身边的杜禹辰,笑嘻嘻的哥俩好。
“少年,你那鱼到底是哪里摸来的?你跟姑奶奶,哦不,你跟我说说,我马上再去弄点回来,要不然一会可不够这么多人吃。”
杜禹辰一下子明白了余慧的意思,倒是没说是哪里弄来的,只把趴在他背上晃啊晃的小粉团拽过来,一把塞余慧怀里,丢下句他去,人就消失在了破庙里……
作者有话说:
哎呦,终于把路上写完了,下一章到极北,鼓掌,撒花~
第4章
出了燕山关就算是抵达了极北地界, 不过被流放的人犯却不能停留在此,还得再往前走个二三百里,抵达关外的军屯堡才算真正的到了地方。
极北不愧是极北啊, 冷的嘎嘎的。
余慧他们一行把厚实的棉袄棉裤都穿上了不说,羊毛的袜子鹿皮的靴子,还有余慧早早准备的羊皮袄子都穿在了身上, 便是这样, 走在白雪皑皑的极北地界,大家也还是觉得彻骨的寒冷。
二三百里的路程,正常情况下走路早已练出来的他们,至多不过六七日功夫就能到,可在这极北, 因着白天日头短, 风雪大之故, 队伍里的人顶着或多或少的冻伤, 硬是走了半个月,途中经过了一大一小两个城池,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清河堡。
这清河堡,说是堡, 其实也就如同县城一般, 不过是这里主要屯军, 且堡子没一般县城不大罢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房爷还特意驱马来到余慧身边提醒了一句。
“小丫头, 这极北边关常年苦寒, 民风彪悍, 你虽是良民, 可你姑姑一家三口却是从军入户的罪民, 又才刚来,初来乍到的最是被人惦记不过。等一会子到了清河堡的时候,小丫头你可不兴小气,到时候对交接登记的佥事大方点,也免得一家子被打发到人迹罕至鸟不拉屎的地界去。”
其实若光只是地方偏远了些,穷了些,那也就罢了,怕就怕那些地方还充满了各种危险,比如入侵大靖扰边的敌军,比如匪盗,比如山上的财狼虎豹……
怕小丫头不懂这些,自己这才难免多了句嘴,操了一颗老父亲般的心好意提醒。
“老子是怕你个小丫头不懂这些才跟你说,在这里,若是一家子单独被打发到那般的地方,眼下又是冬日,你们一家子又小的小、弱的弱,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去的……”
房爷提醒的这些余慧其实都懂,自己再不晓事,却也知道,如今的极北可不是自己上上辈子那棒打狍子瓢舀鱼的存在,这里荒凉着呢。
虽说朝廷东征的高句丽也把他们打散打乱,却并未彻底灭掉对方,一路上她也曾听姑父提及,近年来高句丽再度发展起来的残部屡屡扰边,侵犯大靖国土。「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而他们之所以被发配到这边来,一是要避开他们熟悉且有人脉关系的西北军是其一;
二来极北也急需补充兵源兵力是其二;
对于房爷的善心,余慧感激,谨记在心,“谢谢房爷您的提醒,要不是您这么一说,小女怕是要两眼抓瞎了。”
“这也没什么的,一路上爷跟手下兄弟们也没少吃、少喝、少得你小丫头的东西,不过就是顺嘴一提的事,不过小丫头啊,送到这里,一旦交接,那就没我们这些押解衙差什么事了,到时候即便是想帮你,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小丫头,你要自己珍重。”
房爷看着近在咫尺的清河堡城门,摇头叹息了这么一声,说的余慧有些心酸酸的,再望向房爷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嗯,我晓得了,谢谢房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一路上多亏房爷您的照拂了。”
余慧这话说的真诚,毕竟这也是事实。
虽说人家是收了自己的金银,可比起其他流放的人来,比起他们收其他人犯的那些银钱,自己这些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路上要不是多亏房爷他们十一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衬,他们一家四口,连带个拖油瓶的柿子,也不可能全须全尾没一点损伤的走到现在。
说着话,清河堡陈旧而厚重的大门就在眼前l 。
一路行来都没有一个人影的地方,由黑黄土地夯实的厚厚城墙上着冻,城墙上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偶尔走过巡逻,城墙下朱漆早已斑驳的城门大开着,不气派,却厚重中透着一股子苍凉,门边还有一队裹的跟只熊一样的士兵,手持木柄红缨长枪在镇守城门。
房爷他们这些领队,手持文牒经过检查后,带着减员了不少的人犯依次进入,余慧还纳闷,咋进这里不需要交进城费呢?转眼他们就来到了这清河堡的兵屯署衙。
“所有人犯听令,速速排成两列,五十以下,十岁以上,成年男丁一列;五十以上十岁以下男丁与所有女眷站一列……”
站在兵屯署衙门口,房爷他们就鸣锣放话了。
当初丢弃的木枷那是再找不回来了,不过为了好交差,房爷他们在出关后又给人犯们腰间缚上绳,这会子站在兵屯署衙门口,为了好登记,房爷他们便示意手下赶紧给人犯解开了腰间的缚绳,又按照以往的惯例那般,拖来推搡着人犯把人犯分队而排,为的就是等待署衙里头的佥事出来验明正身,而后登记造册安排去处等等事宜。
游哥领命解绳子解到杜耀泽跟前的时候,他看到余慧,忙忙就把余慧往队伍外头推。
“小丫头你不能站这里,你是良民,不需要登记造册,赶紧的到队伍边上候着去,别过来这里头。”
“好好好,我边去,边去……不过游哥,我小表妹咋办?她还这么小,一会登记我能把她带在身边照顾吗?”
游哥顺着余慧的手望着车上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不明情况软萌萌望着自己的小不点点崽子,虽然心里不忍同情,可游哥还是摇摇头。
“不行,不行,年纪再小那也是罪民,是被陛下亲下圣旨发配充军的军户!”,除非遇到大赦天下,要不然就算嫁了人,夫家没有权势的话,她跟她的子子孙孙也都是军户!并不能因为她年纪小就能逃脱的开的。
见余慧满眼的不放心,游哥同情的叹息一声,把小车里浑然不觉的小家伙抱起来,塞到刚刚解了缚绳的余谷雨怀里,转头对着余慧道。
“你个小丫头,人不大操心的倒是忒多,就是个劳累操心的命!放心吧,一会就是登记造册而已,又不是去上刑,你表妹在她亲爹亲娘跟前,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不放心,你在边上远远的看着便是。”
见游哥这么说了,不容商量,而前头的铜锣声催的更密集,余慧也不好多耽搁游哥的事,忙忙就拉着她的小车让开了路,亲眼见着游哥给身后的杜禹辰也去了缚绳,人就忙忙往前头去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