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以舞台剧般抑扬顿挫的夸张语调生动叙述,搭配两人在双方律师陪同下自户政事务所走出来的影像画面,将这场人尽皆知的负面新闻演绎成一部精彩绝伦的大戏。
绝地反转的报导一出,网路上的风向立刻改变,原先被淹没在网友谩骂中的车时勋,形象瞬间洗白成愿意成全放手的绅士。
夏尔雅紧抿着唇,思绪是一片混乱。
这一个月来,车时勋彻底与她断了联络,即使偶然在家门前碰见,也只是微笑着向她打了声招呼后就转身离去,上一次见到他甚至已经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了。
那天送她回家以后,他要她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处理这件事,要他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也不要联络他,从此,她传过去的所有讯息全都成了石沉大海的杳无音讯。
一个月后,她却是从新闻上才得知他离婚的消息。
「夏大律师,看你这表情,好像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呢!客户被抢了还得看新闻才晓得,未免太丢我们阳城的脸了吧?」难得抓到机会能给她难堪,曹东俊自然是不放过。
夏尔雅却听不进任何声音,她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
失去对手的曹东俊顿时成了挑衅失败的跳樑小丑,周边等着看好戏的观眾也面面相覷,最后自讨没趣地鸟兽散。
回到办公室,夏尔雅直接把门上锁,花了一段时间才平復心情。
她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给车时勋,得到的依旧是机械式的语音答录,她转而打开通讯软体,过去几个星期传给他的讯息,他仍然没有回覆,甚至也没有读。
整整一个月,他都是这样,彷彿和她成了完全没有关係的陌生人。
夏尔雅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安。
她在害怕。
当发现原来没有她,车时勋也能够摆脱纠缠多年的恶梦时,她潜意识里第一个出现的念头,就是害怕他再也不需要她,不需要她的协助,不需要她的帮忙,甚至??
不需要她的陪伴。
这一个月,她尝试着向韩知恩打听更多有关车时勋和她之间的事。现在,她手机里有十几张照片,每一张照片,车时勋都站在她身后,笑容都是灿烂。
可看着这些照片,她却没能再想起些什么。
没有了车时勋在身边,她脑中就不曾再闪过那些破碎的画面。
没有了他,她连尝试拼凑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他没有解释清楚缘由的疏离,她开始在每个夜里感到徬徨,开始对于那些始终未能填补的空缺感到无助,开始对于没能想起他的自己感到失望。
而现在,重新获得自由的他,是否会继续为了什么也记不起的她停留?
她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