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丫──
生銹水龙头开关声从这破旧小公寓顶楼最尾的单位发出,一如既往划破清晨寧静的第一声。『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闹鐘又或是什么响闹装置从来没传出过,就连起床走到浴室的脚步声亦轻得像尘埃落地,只有那吱一声,每天准时早上七时正发出,悄然地开始了小公寓新的一天。
口里叼着牙刷,他随便用五指梳抓抓鸟窝头,直走向厨房拉开冰柜门,无视半松的门把哀鸣,他一手擦牙,一手拿起那冰牛奶一看。
最佳赏味日期:20年月7日
也就是今天。
他没多在意,随手把它夹在胳肢窝。冰冷的瓶子碰上暖和的肌肤,眉头一皱,使之反射性夹紧了些。他换了手继续擦牙,空出来的手只顾伸长推开头顶储物柜的门。
搭、搭搭。
门开到一半就卡住了,他放弃处理,乾脆探手摸出一个图案半剥落的碗,又伸手在洗涤盘旁的架子拿过早就滴乾水的餐具,转身把所有东西都搁在身后凌乱的餐桌。早餐是一天重要的开始,他很明白这道理,将口里的泡沫都吐在洗涤盘后,又转身拿走缺了一角的白色空花瓶,掀起满桌的信件,拨开昨晚从便利店买回来啃光的晚餐。『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终于找上了他重要的开始。小锡袋轻如羽毛,他不认命倒抽底角把它转过来,穀类早餐的碎粉从缺口纷飞散落。
「好极了。」
他一手把袋子压回桌面,不带半分情绪走回浴室匆匆梳洗起来。
「那都是因为你没做足准备的关係。」他耳边响来的母亲声音。
那个女人和老公离婚了没多久就带着他入住这旧公寓。那时候还能住人,她却依然总是早出晚归,终于不出一年,带来个男人回来,以她的说法是帮他带了个新爸爸回来。
说得多好听,明明是把他拉进了另一个坑。很快,地狱之火烧起来,火舌如洪水猛兽伸向屋簷下每一个人,于是她二话不说掰下他逃亡了。
那个女人绝情得从未撤来半点音讯,但偏偏每每这些时候他总会想起她。一想起她,自然又想及死了多年的继父用不屑的语调嘲讽他说:「像你这种拖油瓶就是因为什么都不会,才被扔弃!」
「被扔弃的,又岂只我一个?」一如当年,他依然忍不住跩得很地回嘴。
他掬了一把水泼向脸,抬头望去满是霉痕的镜子,倒影内再不是那个满身是伤﹑眼底只有怨懟的青少年。他用睡衣角抹去脸上的水珠,指腹摸过脸庞被鬍渣刺得微微发痛。
要是被誉为分公司最有前途的冰山副总经理带着鬍渣上班,肯定背后有人说很多无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