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个人都在等,等一个或许并不完满的解决方案。
轮到关远做笔录的时候,他配合地一五一十地说了。
——尽管在他坐在大厅里的那一个多小时里, 他已经听到太多诸如“你们回去等通知”之类的话了,但他还是对追回自己的钱抱有着一定的希望。
他想,万一呢。
但是事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负责做笔录的人首先问他,给对方钱的时候立收据了吗?
关远沉默了一瞬,掏出了自己的入股证明,和半成品兑资证明,而后问:“这个算吗?”
给他做笔录的人接过纸看了几眼,最后也沉默了一瞬。
那人克制自己微抽着的嘴角,说:“可是压根就没有什么工作室,也没有这个游戏制作项目。这最多只能算是空头支票。”
那人在电脑上认真地搜过了,最后发现宁城范围内叫纸上那个名字的几个男性都压根对不上关远的描述。
于是他泼冷水地补充:“甚至他连签在上面的名字都是假的。”
关远被噎了一瞬,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地说:“但我知道他家住在哪里,所以也能打听到他的真实姓名。”
那人听着,叹了口气,只是如实地在电脑上敲下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他在感慨着那人的骗术太低级也太老掉牙了的同时说:“我们给你立案了,也一定会努力帮你把钱追回来的。但是那人八成是跑出省去了,所以估计追踪那人的踪迹得耗点时间,但是我们一旦把那人逮捕回来就会电话通知你的。”
关远义正言辞地说“好”,从那天之后就一天看无数次手机地在等电话。
苦等的结果却是人找到了,但是那些钱一半被那人还赌债了,剩下的另一半则被那人赌完了。
那人被关远狠踹了一脚的时候,口中说的还是异想天开的话:“那对你来说不是也是投资嘛。我本来想,要是我靠你的钱翻身了,就把钱翻倍地还你……”
明显的是在垂死挣扎。
而那人又是巨额诈骗又是赌博的,最后当然数罪并罚地被逮进去了,甚至判了整整十年。
但是关远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他只想要回自己的钱。
那天,关远又在警局里撞见了几起网络诈骗案的报案现场。
上个月刚被偷过的老人也于昨晚又被偷了,说是半夜三更地被收走了小半亩地的瓜果产量,要是不找到小偷并且让对方赔钱的话,说不准他和他老伴儿都熬不过今年了。
关远在那一刻终于抛弃了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选择了回到现实,可惜为时已晚。
尽管他找了个工作,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工资,还会接一些力所能及的外快以作补给,但总归还是填不上高利贷的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