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敬佩她这一点,也喜欢她这一点。
他们恋爱了三年。
在音乐节和仲正义分手以后,季司骏和宿舍室友大打出手。他在宿舍看她的照片,室友从背后经过,夸了几句,他就有点找不着北了了,对方问他要那张照片,他也没多想,直接发给人家了。
帖子是他室友发的,“男友”是他室友出于虚荣心自诩的。
季司骏拎着室友到别的大学赔罪,推开门。仲正义正在和同学一起学习,三脸懵逼。
仲正义有两个好朋友。皮肤很白,总在打瞌睡,经常性贫血的女生是叶莎尔。
叶莎尔软绵绵地笑:“呵呵,季司骏是jojo吗?怎么还带了个‘替身使者’来呀。”
热爱游戏,经常穿拖鞋去上课,二愣子一样的男生是路满卓。之前也是他偶然看到那个帖子,分享给了仲正义。
路满卓睁大眼睛:“那是谁?是我叫的外卖来了吗?”
仲正义停顿数秒,把学习和前男友放在天平上衡量一下,自然是学习更重要。为了防止知识点从脑内溜走,她放下教材,走到门口,“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复习结束,他们离开建筑,季司骏好像不在了。
三个人一起走在校园里。仲正义站中间,边看提纲边走。叶莎尔挽着仲正义,像只软体动物,软趴趴地趴在她身上。路满卓在另一边,拎着刚买的小饼干,像个傻子似的,往天上一抛,仰着头用嘴接,结果被砸中眼睛,吃痛地捂住脸。
清扫这条路的校工阿姨路过,横着眉毛一瞪,还在笑的大学生连忙弯腰捡垃圾,收拾得干干净净飞快逃走。
叶莎尔说:“你定好地方了没有呀?之前说好去海边玩的嘛。”
仲正义说:“哪有那么简单啊。出去玩是要花钱的。暑假是高峰期,光是交通费就随随便便上千,还要住宿,要吃饭,要买门票……要么你们俩现在去地铁站抓人拼多多砍一刀,搞个几百块提现?”
叶莎尔装得委屈巴巴:“没钱呀,大学生生活费只有那么点。好想赚钱。”
路满卓还在嚼饼干:“我是无所谓。放了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实在不行,找个附近的地方去也行啊。”
仲正义义正辞严:“不行!说去就去!大学最后一个暑假。我早就想去海边度假了!”
到了分叉路口,叶莎尔和路满卓要去图书馆,仲正义准备去食堂吃饭,三个人分成两路。
“之后再说,交给姐姐吧。”仲正义说,“我会找到一个便宜又值得去的地方的!”
路满卓竖起大拇指:“谢谢正义!”
“谢谢正义哦。”假如符合标点符号的用法,那叶莎尔的句尾绝对是波浪号。
他们大学食堂做饭很好吃,仲正义挑了半天,买了好多,找到座位坐下来吃。季司骏突然出现了。
季司骏天天来,仲正义都嫌烦了。季司骏也累。虽然是同一所学校,但得跨越大半个校区,跑来跑去很费劲。他身边好多朋友不支持。仲正义再漂亮,找麻烦时那不惜千里迢迢逃票也要来降下天罚,“虽远必诛”的劲儿,都快赶上冷锋了,谁吃得消啊?
季司骏摸着至今仍隐隐作痛的肋骨,坐到她对面。
仲正义嘴里塞满饭,抬头用冰冷的视线瞪他:“走开,罪人!”
话是这么说。现在想来,仲正义仍有些许心虚。音乐节那天,她还想好了,万一季司骏或音乐节主办方报警,到了派出所,自己该怎么声称这是感情纠纷,并让各位民警知难而退。一个闹不好,法律意义上的罪人就是她了。
“都说了不是我的错!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知道我在家躺了几天吗?”季司骏说着,突然一转话锋,“不过,说起来,还亏得那天搞那么大。外星蓝人给我发邮件了。”
“谁?”
“‘外星蓝人’啊——我喜欢的那个音乐人。”发现仲正义不认识,季司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激动地说下去,“他好像是从舞台上看到了,找主办方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关心我有没有出什么意外。请我吃饭,还带我去他的工作室玩。”
距离音乐节已经好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都不知道。
仲正义漠不关心,左耳进右耳出,继续大口吃饭。
“我发了我的歌给他。”
听到这里,仲正义差点把饭喷出来。
季司骏有点文艺细胞,平时逛逛网络文艺社区,喜欢一些说唱音乐。他买了个bet,自己写词,还租录音室录了音,又请人混音做了个像模像样的歌。这事儿仲正义也知道。
仲正义问:“然后呢?”
季司骏脸上有几分愉快:“他很喜欢,邀请我和他合作。我们现在成了朋友。”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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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难忘的日子,窗外风和日丽,内心电闪雷鸣。理由无他,仲正义听到了季司骏的音乐作品,名字叫《drop the bet》。一个说不上烂大街,但的确使用比较广泛的名字。
电子专辑封面是季司骏微信头像的黑白版。那是一张他去美国姑姑家玩的时候在街头拍的照片,鸭舌帽挡住脸,整个人因为在按快门时动了,导致照片模糊。
收到文件时,仲正义正在马桶上。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她受不了了,掏出来,直接点开。
手机跳转到了手机默认的音乐pp。仲正义以为是别人的歌,封面可能是搞错了,直到似曾相识又陌生的人声出现。她纳闷地听了下去。
这是一段粗糙的录音。也是季司骏最初的尝试,一切才刚刚启程。
听到歌词的那段时间里,仲正义震惊了,狐疑了,最后冷静了下来。她捂住嘴巴,浑身颤抖,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让笑声从指缝中间传出来。
仲正义打字,发了一大串疑问号,问季司骏说:“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