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重新换一张,这张你拿回去看。”叶朵朵跟人打商量。
顾洗砚一口拒绝,“不用,有菊花味,它不干净了。”
顾洗砚有洁癖,这个叶朵朵知道,也就不再强人所难,继续晒她的菊花茶,一朵一朵地翻个面。
顾洗砚:“……”
原来是他不香了。
顾洗砚不着痕迹地靠过去,胳膊擦过叶朵朵的手臂,叶朵朵微微偏头,问:“怎么了?”
顾洗砚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指着院子里的晾衣杆,说:“起风了。”
叶朵朵抬头望天,“天气预报诚不欺人,今天可能有雷阵雨,等下我就把菊花收回去。”
顾洗砚有被噎到,继续点拨道:“还有衣服。”
叶朵朵点头,嗯了一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办,顾洗砚只能硬着头皮委婉道:“那块男士手帕,长得不像我的。”
叶朵朵实在憋不住了,捂住嘴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顾洗砚这才回过味来,小孩儿故意逗他呢,不过他也不生气,看着她闹,他跟着笑。
笑够了,叶朵朵绕到顾洗砚身后,趴伏上去,两只手环住他的脖颈,脸颊挨着他的耳朵,像一只小奶猫似的蹭了蹭,小声地老实交代道:“那是安南的手帕。”
顾洗砚微微挑眉,“他的手帕怎么在这儿?”
“我弄脏了,拿回来洗,明天就还。”叶朵朵对安南纯粹出于欣赏,问心无愧。
“好。”心里虽然别扭,但顾洗砚还是愿意相信叶朵朵。
“而且,安南说了,那块手帕,他刚买的,没用过。”叶朵朵又道。
顾洗砚没多想,随口搭了一句:“怎么弄脏了?”
叶朵朵哦了一声,“就拿它裹冰块敷嘴了,都是我的口水,安南说不介意,但我不好意思,就拿回来洗了。”
顾洗砚很会抓重点,敷嘴、口水、不介意、不好意思!
“安南是个好同志,难怪可以成为大师……”叶朵朵还在聊安南,突然脚下一轻,顾洗砚把她背了起来,她连忙抱紧他的脖子,“洗砚你怎么了?”
“困了,想睡觉。”顾洗砚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
叶朵朵懵怔地眨眨眼睛,“我不困。”
顾洗砚不轻不重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纠正道:“不,你困。”
叶朵朵回过味来,垂死挣扎,“我不困,我还要晒茶呢!”
顾洗砚将人往床上一放,高大的身影随即压了下去,叶朵朵伸手抵在他胸前,用力地挤出两滴眼泪,装可怜,“人家腰还疼着呢。”
顾洗低头亲吻她的眼角,“等会儿帮你揉。”
叶朵朵有一瞬晃,刚刚?顾洗砚的眼睛居然冒出了红光?!前面几次,他们都是晚上同房,黑灯瞎火,她没注意。
今天不一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终于给她发现了顾洗砚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人,她越哭他来劲儿!
叶朵朵肠子都悔青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装什么不好装可怜。
台风过境,狂风暴雨,叶朵朵就是那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娇花,最后累瘫在顾洗砚怀里。
顾洗砚搂着她的肩膀,低头看她。
运动领她白皙的皮肤氤氲出一丝粉红,像一只含苞待放的粉玫瑰,叶朵朵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捡起床边的衣服盖住脸,瓮声瓮气地命令道:“不准看!”
顾洗砚手指细长,捻起衣服一角,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挑着眉强调道:“我的媳妇。”
叶朵朵:“……”
这该死的占有欲啊。
因为她用安南的手帕敷了下嘴,他就青天白日强抢民女,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有王法,好在有良心,这么热的天运动,叶朵朵出了一身汗,顾洗砚怕她累着,将她抱进卫生间,亲自伺候她洗澡,虽然过程水花四溅,但到底她也享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就罢了。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叶朵朵第一件事就是喊饿,就算她不动,翻来覆去也是体力活。
下楼吃完东西,叶朵朵也长了教训,不再去院子里晒菊花,而是乖乖地在客厅看电视,顾洗砚看他的报纸。
岁月静好。
直到安北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告诉叶朵朵她大哥出事了,被人打了,手受了伤,现在在医院。
果然,天气预报诚不欺人,说有雷阵雨就是有,叶朵朵雷劈了似的,怔怔地站起身。
去医院的路上,叶朵朵着急得脚指头都快把鞋底扣出洞了。
钢琴大师没了手,跟她上辈子没了腿,一样悲凉,一样绝望,她太有体会了,天都塌了。
到了医院,见到安南,她要怎么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