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川想不通:“柳道长前来除妖卫道是好事,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要不是知道汤元门林大师兄为人,柳素卿简直以为他是故意讽刺他。01bz.cc
不过正因为他问得真诚,气氛更加尴尬。
秦巍好心打圆场:“柳道长来得正好,不知那妖魔的来历,我们心里也没底。”
柳素卿面色稍霁,笑了笑:“秦兄客气。”
秦巍是个自来熟,当即咧嘴一笑,小麦色皮肤衬得牙齿白得发光:“对了,柳道长真是多才多艺,那首《我在罗浮当剑修》还是你自己谱曲填词的?怎么想出来的,真是太有才了,有空也教教我们啊……”
林秀川认真道:“还望柳道长不吝赐教。”
柳素卿脸涨得通红,都快哭出来了。
秦芝看他快要哭出来了,善良地扯开话题:“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进村吧。”
话音甫落,便听村口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在争吵。
大槐村的村民聚集在村口的木凉亭里,七嘴八舌地讨论。
“你说的那些修士真的会来吗?”
“该不会是骗骗你的吧?”
一个眼皮浮肿的中年女人焦急道:“明日就是祭山的日子,要是他们不来怎么办?我的大郎不是就交代了吗?”
李蓉道:“婶婶别急,道君和仙子不是那种人,再说他们骗我做什么?”
女人气急败坏:“你还有脸说呢,当初是怎么说的?全村乡亲砸锅卖铁给你凑了那么多钱去拜师,结果连个响都没听着,我不管,你们家丫头不稀罕,我家大郎可是我们家的独苗,我和他爹的命根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家没完!”
李蓉又气又急:“三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李蓉爹也道:“她婶这话说得亏心,二妹也是我们全家当眼珠子疼的……”
那女人跳脚:“那能一样吗?你们生不出儿子,叫别人家的儿子也没了你们就高兴了。对了,蓉丫头不是学过什么法术吗?我看这抽签八成就是她作了妖!我不认,我要重新抽过!”
李蓉都快气笑了:“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怎么会抽中我自家的孩子?”
李三婶一时语塞,随即胡搅蛮缠:“那谁知道你们……”
正吵着,李蓉听见脚步声,双眼一亮:“有人来了!”
从来不会有外乡人涉足他们的小村子,来的当然是他们的救星了!
戚灵灵一行走进村子,李蓉已经带着村民们迎了上来。
“我就说了,道君和仙子们一定会来的!”李蓉对一个矮小瘦削的中年女人道。
李三婶脸上讪讪的,嘟囔道:“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人,还不知有没有真本事……”
众人经她一提醒,再看来人,心里也擂起鼓来。
他们中也有不少人远远观瞻过仙门弟子,那些道君仙子无一不是情庄重、道服严整,腰佩宝剑或法器,一看便是高高在上的正道弟子。「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而这几个呢,相貌倒都是一等一的好,可衣裳长长短短,情也和庄重不沾边,还有个披头散发、眼阴郁的,说他是个邪修都有人信。
看起来最接近他们印象中的仙门弟子的,是个穿绿纱衣的,然而那件纱衣袖子都快垂到地上了,衣摆上绣满了杏花,怎么看都不是正经人穿的衣服。
就在众人狐疑的时候,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小媳妇忽然道:“啊呀,我认得他们!”
她向舒静娴道:“我是石泉村嫁过来的,我爷爷出殡就是请你们来吹打的,还记得我吗?”
舒静娴:“我记得,你是叫阿巧吧?一眨眼都出嫁啦!”
小媳妇:“都五六年啦,你们怎么做起除妖的营生了?”
秦芝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其实我们一直都做的。”
舒静娴:“有红白事都可以找我们,老顾客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村民们面面相觑,兼职送葬的团队捉妖能靠谱吗?
方才和李蓉吵架的女人刚低下去的气焰重又高涨,指着李蓉道:“你这丫头,说找人来除妖,不知从哪儿找来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八成是骗钱的吧!”
李蓉气得发抖:“人家骗你什么了?人家一文钱没收,冒着危险来帮我们除妖,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说这种话!”
李蓉爹也道:“把人家仙人气走了,看谁来帮你!”
他看向周围的村民,可村民们大多只是站干岸,只有一向和他们父女关系好的几个人帮腔:“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嘛!”
“试都没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你有几个钱,人家骗你啥?”
李三婶却叉着腰道:“说是不要钱,谁知道临到头会不会坐地起价!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仙门的弟子,八成是什么野鸡门派,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话任谁听了心里都不舒服,其他人还好,舒静娴那暴脾气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即就要发作,戚灵灵拉了拉她袖子,上前一步,朝那女人不咸不淡地说:“我们是这位李姑娘请来救她妹妹的,本来想着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顺手把你家孩子也救了。既然你信不过我们,那我们就不多管闲事了,等那妖魔先把你儿子吃完再动手。”
李三婶当即被她唬得愣住:“你,你们不能这样……怎么能单救她妹妹不救我家赖宝……”
戚灵灵侧了侧头,天真地一笑:“为什么不行?我们这种野鸡门派,什么事做不出来?放心,等那妖怪吃完你家赖宝,要是还有得剩,我们收拾收拾给你带回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一脸天真的笑意,村民们却觉得后背上凉飕飕直冒寒气。
本来看那小姑娘看起来年纪最小,生得杏眼桃腮水灵灵,嘴角含着三分笑,看着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娘子,谁知道这么狠。
李三婶张了张嘴,干嚎一声,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嚎哭一边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