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弦宁微微点头,转身出了堂门。
“可还有事?”景昔缓缓坐下。
苗凤枝怯懦了一阵,坐下身来望着她皱了眉头:“大人这是有了身孕。”
她生过叁子,还曾做过稳婆,有没有身子她一眼便能瞧得出,她本不愿多管闲事,但适才承了恩情,便不得不说。
景昔怔住,面容白了一瞬,又微微笑然:“是喜事。”
苗凤枝缓了色,欣喜笑眉:“得空还是去瞧瞧郎医,开些安胎药来,既是有了身子便不能再食寒物,大人多加当心才是。”
她又喋喋不休交代了一通,方才起身告安离去。
昏黄灯火下,景昔呆坐了良久,夜色微凉,天边皎月却亮得出,自来徐州,她已鲜少见过这般月色。
小院同样被照得明亮,石凳上男人听闻脚步声传来,凝了白眉豁然起身:“早些睡吧。”
说完,又觉得突兀,更是羞涩,要她早些歇榻,这话,听起来好似他很“急切”。
而后,便又补了一句:“你身子不适,我帮你抹一下。”
这话,听着也不大对味儿,赵弦宁红了耳根,索性闭口不言。
景昔恍惚上前,却是突然伸手抱过他,埋进他怀里默了色。
“怎么了?”赵弦宁皱眉,抱过她抚了抚脊背,“那女人与你说了何话?”
“睡吧。”景昔缓缓起身,步履虚浮行至房内,却是拿了件官服出来。
“去何处?”赵弦宁不安问声。
景昔抖了抖长服:“给他送去。”
赵弦宁暗了色,他自是知她口中那人是谁,随即上前接过她手中官服:“我去。”
说罢,不等她应声,已飞身跃出墙外。
他记得狱卫歇房应在西侧,赶到时,拿剑敲了敲房门,出来的,却是赤着精堂,哈欠连天的萧川。
“谁啊?拍坏了当心罚你银子。”萧川也是一愣,他是如何都没想到,夜半叁更来拍门的,居然是这白发男人,站在门外,冷着双眸也不说话,活脱脱似个“孤魂野鬼”。
“可是有事?”比起那糙人杨奎,他还是知些礼节。
赵弦宁挑着剑鞘上官服,冷然杵了过去:“他的,拿走。”
这一脸嫌弃模样看得萧川跟着一愣:“他的?谁的?”
待他反应过来时,那男人已将官服扔在地上,临走时,还不忘嗤了他一声。
萧川捡起地上官服抖了抖,关门时,不忘冲那背影翻了翻眼,回身上了炕,将手中官服扔在睡得鼾声如雷男人身上,又拿脚踢了踢他:“你官服怎么会在他手里?”
杨奎嘟哝了一声,又朝床里挪了挪身子。
萧川嗤声,合了被子躺下:“看被你弟气的,喝了不下七两吧,要我说那小子就是欠揍,打他一顿,保准往后不敢造次。”
赵弦宁脚步飞速,落至凉亭时又顿了脚步,他记得,苗凤枝便歇在穿过湖亭的后院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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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苗凤枝被害,赵弦宁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