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识字?」她白他一眼,「而且,你刚才是在调戏我吗?」
刚才那闕词的下半句就是「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么一说,英公子也回想到下半句,意识到自己的孟浪,急得脸都红了,频频摆手,「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不要误会!」
看他这么清冷的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实在觉得有趣,「是吗?你莫不是打着近水楼台亲近我的打算吧?」
「你千万不要误会!」眼前的翩翩公子竟摆头挥手像隻八爪章鱼似,活怕她会缠上他。
看他手足无措的憋屈模样,她也出了刚才那口气,就不想再为难他,「我知道,开个玩笑而已!你有心上人,我没那么没眼色!」
那个钱袋上面绣着并蒂莲,寓意是永结同心,看他那么珍惜,坏了还用蹩脚的绣工补,她才不相信是他娘做给他的。
「你在说些什么?」英公子眼瞪大大,死鸭子嘴硬的口气。
她也不勉强他,低头将纸笔铺好,准备授课。英公子在上次见识过她的素描之后还真的照她的叙述把简易版的碳笔给做出来!所以,她的画法也易教许多。
在指导他片刻之后,他的尷尬也恢復如常之后,英公子突然幽幽地绕回最初的主题:「都还没问过你从哪来?家里是什么环境?既然识字又为什么要当偷儿?」
她抬眼,心道还真是一个不容呼咙的人物,只好一一回话,反正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我当偷儿是方便,是情势所逼。家里环境小康。我从远方来,一个跟这里很不一样的地方。」
他这么一问,她才意识到他的大胆,敢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往家里带,到底是对她太相信?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
默默听完她的回答,他突然不咸不淡地说道,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既然你识字,那当侍女太委屈,我这缺个管事,让你负责,也减轻昭久的负担。」
毫无心机的她,当下自然地「喔!」了一声,她没反对,至少管事这职位比像清洁工的侍女高档太多!
但后来事实证明,人们是很容易被被表面的名义所惑,忽视其背后潜藏的危机,包括已经不算是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