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江一途走在她前面,把引路人一职当得妥贴,根本没有她发挥的机会。
……撇除外在干扰,现在的情况,她也很难发挥。
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握住她手肘的大掌上。
其实江一途的力道很温和,她若想挣脱一点都不困难,可是他的掌心很热,热到,透过衣服传了过来,害她莫名羞涩,只能乖乖的,一点反抗也没有,就这么跟他走。
只要她抬眼,就能瞧见他坚实肩膀与白净衣领,颈子上黑发轻晃,与比赛前,她透过投影幕看着他的背影,几乎一致。
唯一不同的,大概便是,现在的他,触手可及。
这么一想,汪能江忽然觉得脸蛋有点热。
可是目前的学大人太古怪了,根本不是她心绪不定的时候,她只能暗暗深吸几口气,稳住心情。
安静走了片刻,两人的脚步停在旋转楼梯前,江一途松手,汪能江只觉得衣服一松,冷空气在袖口一转,有点凉。
她看着学大人弯下腰,把地上的杂物推到一边,挪出空间。
空气中潜藏着古怪异的分子,她有些摸不清江一途现在是什么心情,飘摇不定的恐慌使得她心绪难安,光是站着,便有些难受。
她只能扯扯嘴角,鼓起勇气,打破沉默。
「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只有窸窸窣窣的物品移动声回应她的问题。
汪能江扯扯嘴角,再接再厉。
「虽然没能看到名次,不过,至少没有傻着送头吧?」
看来那堆纸箱比她还有吸引力,瞧瞧江一途恍若未闻的专注。
汪能江转转眼珠子,最后叹了一口气,走到他旁边,「我帮你吧?」
可是江一途却在此时突然直起身子面向她,害她直接撞上他。
她退了一步,摀住鼻子。
「汪能江。」但见学大人那双在昏黄灯光下更显深沉的眼眸,一点儿也没遮掩地看着她。
瞳孔深处,灼灼烈火,「你很紧张?」
这个吗……
说不紧张肯定是骗人的。
毕竟,学大人可不是高调张扬的类型,如今,大庭广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竟然把她从舞台上拉下来,她光是想想,就心有馀悸啊。
不过江一途似乎误会了她的沉默,他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声音冷冷凉凉。
「被其他男孩子靠在肩上时,怎么就不见你紧张?」
汪能江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顿觉不可思议。
她本无意发脾气,她想再更识大体些,更像个大人一样,清醒理智地面对他,不要有任何一点小孩子脾气,可如今这阴阳怪气的语调盘旋在耳边,她便无法克制的,心头一火。
什么嘛!你也不想想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谁!
就算结果不让你满意好了,做做样子也好,肯定我一下啊!
这么久没见,你怎么一开口就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事啊!
汪能江咬着唇,完全不想多思考,违心地大力肯定。
「说得太对了,你不晓得吧,我是阿绿绿的脑残粉,玩钥就是为了这一天,啊,阿绿绿靠在我肩上,美梦成真,我开心都来不及了,还浪费时间紧张干嘛?我傻啊?」
话出口的瞬间,她便后悔了。
她真怕学大人会当真,若是如此,她这几日的心血不就全扔水里了?
可覆水难收,她只能咬咬嘴唇,有些悔恨地退了两步。
另一边,江一途也在懊悔自己怎么找了个这么糟糕的切入点。
他本已计画好想跟她说的话,也曾殷切期待她的反应,他向来很擅长这类事,规画、执行,怎知真的站在她面前,才发现这一切根本没有办法按照原先预测。
阿绿绿预期之外的青睞,让他说不上的吃味忌妒,雪上加霜的是,汪能江这么明白的退开,他几乎有些慌了,没怎么多想,伸手搭在她的腰际往自己方向一按。
「能江。」
汪能江诧异回头。
一时间,身侧全是他的气味和温度。
过后,便闻江一途说,「抱歉,原谅我,能让我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