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是一天比一天醒得晚。
全拜他所赐。
若非他夜里缠着,逃有怎会与他胡闹到深夜?
晨间起得晚,如今又午睡,府上的奴仆还以为她这个长公主变得有多嗜睡。
赵千俞笑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长公主明日可有空?”赵千俞问道。
梁嬿蹙眉,一想准没好事,挑明了问,“何事?”
赵千俞毫不避讳,道:“长公主府上的奴仆用不惯,想去奴隶市场寻个称心的。长公主同我一起去。”
梁嬿点头,“明日倒是得闲,一起去吧。”
不是坏事,正好与十七出府逛逛。
梁嬿笑道:“希望明日十七能挑到称心的侍从,也算是了却本宫一件心事。”
翌日。
元修按照赵千俞吩咐的,换了身破烂衣裳,又将脸弄脏,巳时一过便在东市等到了赵千俞。
梁嬿戴了帷帽,被赵千元腹下马车。
元修第一次见到这位姜国长公主。女子戴了帷帽,衣袖下水葱般的一双纤手交叠在身前,身姿婀娜,亭亭玉立,与睿王殿下站在一起,无疑是金童玉女。
本就是计划好的,赵千俞顺利将元休留再身边。
梁嬿看了一眼便觉得此人是个老实本分之人,便也没多问,让秋月给钱,将元修买下。
赵千俞与梁嬿并肩往马车走去,两人衣袖皆是宽袖。
借着遮掩,赵千俞牵住梁嬿衣袖里的手指,女子大抵是害羞,手指颤了颤,欲将他的手从袖中拨开,但还是他握得紧紧。
梁嬿问道:“现在就回府吗?本宫还以为你要挑许久。”
衣袖随着走路相互擦在一起,赵千俞握住她柔软细腻的手,问道:“长公主想去何处?”
梁嬿想了想,道:“不知道,还是回府吧。以后元修便是你侍从了,凡事你也不必亲力亲为。”
赵千俞握紧袖中的手,道:“但有些事,还需亲力亲为。”
梁嬿蹙眉,一听便知晓是他不正经的话,手指捏紧指缝中他的手。
两人说话间已到马车旁边,赵千俞照旧扶梁嬿上马车,动作温柔。
元修一路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禁泛起疑问。
他认识的睿王赵千俞,寡言少语,整日沉着一张脸,绝非想今日这般话多。
甚至,在姜国这位长公主面前,殿下一举一动间竟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真是……见鬼了。
长公主府。
用罢午膳,梁嬿昨夜未休息好,便回了屋中午睡。
赵千俞在床榻边守了一阵,看着女子的睡颜,他便觉的格外满足。
趁着梁嬿熟睡,赵千俞召来元修,有些事情需与他说清楚,莫要在梁嬿面前露馅儿才好。
“在此处,没有睿王,也没有赵千俞,只有长公主认定的越国男子十七。没有睿王殿下,只有十七公子。”
元修点头,“谨记公子吩咐。”
赵千俞微微抬眸,目光越过窗柩,看着院中缀满枝头的桂花,道:“府上还有三位男子,他们住在西苑,与长公主是盟友关系,并非外面传的那些不堪。路燚此人擅长交际,他若找你攀谈,莫要被他套来话,将本王的身份说出去。”
至今为止,元修还是不清楚赵千俞让他千里迢迢莱姜国的目的。
仅仅是为了进长公主府?
元修不觉得是如此,定是姜国还有让令殿下不得不查清楚的事情。
或许此事与殿下遇害有关。
两人正在屋中说事情,门口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梁嬿慌慌张张进屋的身影。
“十七!”
梁嬿发髻未梳,披头散发跑向赵千俞,扑到她怀中,双臂紧紧抱住他腰肢。
元修和跟进来的秋月即刻背过身去。
赵千俞被她扑了个满怀,不明所以,垂下眼睑,看着怀里黑乎乎一脑袋,轻声问道:“怎了?”
胸前衣衫传来温热的濡意,赵千俞慌了。
“做噩梦了。”
梁嬿埋头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拥着他,生怕梦中的情形发生,下一刻他便如梦境一般,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