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梁沫雅,这真的是你画的吗?」突然几个人过来堵住门口,语气间是满满的崇拜。
我错愕地看着他们,心情顿时紧绷,不禁向后缩了缩,「什么、什么东西……」
「这个啊!」他们其中一人拿起一张卡片到我眼前。
我的画?
「这是你画的吗?也太了吧!」
我眼前黑了黑,升起一个想逃跑的念头,可是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围了几个人。
脑海深处的回忆彷彿被唤醒,像猛兽般朝我扑来,我整个人陷入一阵惶恐。
「这什么东西啊?噁心死了。」
「哈哈哈哈,你画得有够丑!」
好几个尖刺的嗓音重叠在一起朝我吶喊着,我重心不稳地微微晃了晃。
人群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吵杂,我僵着身躯,什么都说不出口,儘管知道这是表现自己的机会,围在身旁的这群同学也没有恶意,却被恐惧掐住喉咙,无法呼吸。
视线……越来越多的视线……
周围的时间好似静止了,一切声响都变得模模糊糊。
倏地,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腕,一把把我拉出人群,我意识不清地抬头,看到的是许逸恆稍显凝重的脸。
「好啦,梁沫雅刚刚被高语安拉着逛了好几圈,现在累爆了,先让她坐下啦。」他转头向群眾翻了个白眼,又恢復平时嘻嘻哈哈的许逸恆,一句话就把我刚刚不说话的不正常反应给解释了,如果不是刚刚那一眼印象深刻,我都要怀疑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凝重是我的错觉。
「哎唷护花使者!」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别人了?老实招供!」
眾人大笑,我恍惚地发现他不动声色地把我护到她身后,一个足以挡掉大家的视线的范围。
「什么啊?明明是你们这群人眼睛瞎掉看不到她已经不太舒服了!爱护同学懂不懂?」
大家打打闹闹地回座位,等到人群渐渐散开,许逸恆才从我面前退开,在我旁边小声问了句:「你还好吧?」
手掌心突然空掉,我反射性地又握住他的手腕,急切地想寻回那熟悉又陌生的温暖,甚至在他又转头疑惑地看着我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怎么了吗?」他问。
我吓了一跳,突然清醒似的往后跳开,「没没没事!对不起!」
「真的没事?你刚刚脸色很不好看。」他蹙眉,「需要我叫个人陪你去保健室吗?」
「不用,可能是有点中暑,等等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闻言,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黑白分明的双眼注视着我,就像是已经把我看透一般。
我忍不住先移开视线,勉强扯出一抹笑,虽然我知道我现在笑起来一定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真的没事啦。」
「好吧,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说完,他就走了。
而后,我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手手掌,全身力气像是被抽走了,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