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下面,魏呈和魏潋交头接耳几句,然后纷纷看向面色平静从容的谢韵,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生气的样子。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魏潋迟疑地凑近了些,试探着说:“呃...你最近是不是和林储洌走的近了些,与皇兄生了龉龌,林储洌身份特殊,你离他远点,免得被沾上什么,到时候都解释不清楚。那宫女不足为惧,皇兄不是贪图女色的人,你别多想。”
魏潋想,可能是皇兄见谢韵和林储洌走得近,有些生气了,所以才在身边安排了一个美貌的宫女来让谢韵有危机感的?
谢韵笑得轻松,丝毫没有紧张感,“等宴上结束,我去陛下殿里问问不就成了。”
那宫女就是林储洌送进来爬床的那个,估计拉出来有震慑林储洌的意思吧。
魏潋吃惊看着她,“啊?这是能随便张口问的么?”
第57章 、反间
相较于魏潋和魏呈的吃惊, 谢韵对着魏湛身边跟着宫女的反应并不大,也没什么危机感。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说还有什么是能威胁到她的,除了谢家的事, 就是林储洌和魏泽这码子事了, 她虽然不希望魏湛身边出现什么别的女人, 还儿女情长的事终究没有朝堂上的生死大事来的重要。
宴席将要结束时,乐窈回了她身边伺候, 之前在围猎的时候, 因为她经常在天子营帐中过夜, 所以干脆将乐窈送去了魏媗宜身边,拖公主殿下看顾。
中间的台上有上来一群舞姬, 就这丝竹管弦的声音翩翩起舞。
谢韵对身后的乐窈勾了勾手, 让乐窈跪在了桌案旁边, 小声问道:“乐窈, 你说你小时候跟着家中父母学过医术,会看一些简单的病症,是不是真的?”
之前佳贵妃派人给她吃的药都是经过乐窈手上检查的,乐窈能辨识药丸,身上是有些本事在的,后来佳贵妃为了让谢韵更好的掩藏身份,还派人专门教导过乐窈,精进了她的医术和改妆手艺。
“自然是真的。”乐窈自信点头,担忧地看着谢韵, 紧张地问:“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可是哪里不舒服, 在山上的时候染了风寒?”
谢韵自小身体好,一直没怎么生过病, 乐窈跟在谢韵身边很多年,这还是谢韵头一次问起她在药理上的手艺。
“是有些不舒服,但...应当不是什么大事。”谢韵笑着伸出手,放在桌案上,随口说,“你不信的话,要不你现在就把脉看看。”
“好。”乐窈面色并不轻松,一脸慎重地将手指搭在谢韵手腕上。
谢韵左右扫了一眼,见周围的几个都在看着歌舞,上面的帝王也被敬酒的宗亲包围,这才放心地盯着乐窈,声音很轻地张口,“说说,怎么样了。”
乐窈面上的表情很是难言,她先是反复摸脉,情紧了又紧,面色地让谢韵换了手过来。
她本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觉得这个脉象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便让主子换了个手,谁知又是相同的结果。
谢韵就这样看着乐窈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从疑惑,不敢相信到震惊,再到最终确认,面色复杂地看向她,嘴唇蠕动,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不必说了,光是看你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是什么结果了。”谢韵面上带笑,似乎对这种结果还是满意。
意识到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乐窈压抑住心里的震惊,将嘴里的想要喊出来的惊讶给咽了回去,憋的她很是难受。
许久,乐窈平静下来,她表情认真地握住了谢韵的手,眉眼间有些缓过来之后的欢喜,“大人以后要怎么办,这...来得太突然了,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是件喜事,以后,大人不是一个人了。”
若是个皇子,他许久就是大人以后的靠山,这是天子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不会受到亏待的。
谢韵拍了拍乐窈的手,笑道:“别紧张,我也觉得这是件喜事,以后的路还长,待我好好思量思量,要为将来铺好路才是。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无论是男是女,她都满心期待。
从前总觉得世间无趣,没什么东西能让她有挣扎求生的念头,就算后来感受到了来自帝王的优待和偏爱,体会到了喜欢的滋味,那也只是让她暂时放弃了死了想法,想着顺势而活,在魏湛的庇护之下能活多久是多久。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有着很强的求生欲望,她不只要活着,还得活着好,生在皇家的子嗣都是不易的,任何一点意外都会让其夭折,子以母贵,母也以子贵,彼此相辅相成,才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回去记得去抓些保全的药,分几家去抓,别被人看出了端倪。”谢韵小声交代。
“乐窈明白,大人放心吧。”
主仆说了一会话,乐窈就先退下了,等宴会结束后,谢韵还要去天子寝宫走一趟,不方便带着乐窈一起去。
宴席散去,谢韵跟上帝王銮驾,走上前拦住了銮驾的去路。
这时正是散席的时候,后面还有许多正在往外面走的朝臣和女眷们,谢韵就这样走上前拦住銮驾,引得众人侧目,在后面都屏住呼吸围观。
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得只一个不敬圣上的抄家大罪,在谢韵身上就像是家常便饭,她犯上不敬的事情做了不少,每次都让周围的朝臣们倒吸一口凉气,但偏偏天子惯着,任由她胡来,最后都能轻飘飘地过去。
历朝历代不乏帝王与宠妃同坐銮驾的荒唐事,但谢韵还是臣子,这种流言对魏湛无伤大雅,但对谢韵就不一样了。
魏湛弃了銮驾,走下来站在谢韵身侧,拉着她一同走回了寝殿之中,反正这里离寝殿也不远,没一会就走到了。
在群臣的目送下,谢韵跟在帝王身边,不是身后,两人站在一起,缓缓离去。
“今日是怎么了,这么主动凑上来找朕。”
谢韵看着前方,眼中思量许久,正色道:“因为臣...突然有个助陛下达成心愿的想法。”
见魏湛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谢韵继续压低声音道:“林储洌逗留京中9多日,照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来看,他必定那等游手好闲之辈,而且他不仅能调动后宫中占有关键位置的内官,还能如此胆大地在盛阳城内晃荡,说不准盛阳城内也有暗中帮助他的世家和官员。
削藩势在必行,南嘉王府野心不小,定有一战无可避免,与其放任敌人在暗陛下在明,不如陛下也派个信得过的人安插在他身边,里应外合,一举毙命...”
谢韵说的魏湛自然也能想到,但是在林储洌一直以南嘉王阵营里安插人手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事情,他暗中部署多年,也安排在南嘉王身边安排了许多暗桩进去,但大多占着不大不小的位置,没有得到南嘉王完全信任的心腹。
“你说得轻松,但做起来不简单,林储洌不是傻子,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外人。”魏湛边走边回,觉得谢韵说的表面计策并不可行。
“林储洌自然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外人,但若是这个人不是外人呢?”谢韵握住了魏湛的手,认真道:“我曾在佳贵妃的心腹,与南嘉王府来往的书信我经手过许多,有些事情,就连魏泽都不清楚...对南嘉王来说,我谢韵,并不是不值得信任的人,只看我怎么选择。”
“别想,朕不许。”魏湛当即否决。
这种连累性命的事,他不可能放任谢韵去做,而且...魏湛并不能确定谢韵的心是否完全在他身上,倘若这种反间计不是给林储洌下套,是用在他身上的,那就是放虎归山,谢韵若是一去不反复,放弃一起在乎的人就这么跑了,天下之大,他要用多少年才能将人抓回来。
魏湛不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需要谢韵帮助他什么,谢韵就安安生生的待在他身边,别琢磨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