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懂,即便在我心里还是真心把他列为好朋友。
我很想打电话给邓天宇关心,但,那通电话才刚拨通就又立刻掛断。
“喂之然。”我闷头工作到一个段落,把响铃的电话给接起,是邓天宇。
“…………”我们之间只剩下透过电话的讯号空气声。
“你吃饭了吗。”
“恩。”虽然我心思乱到只能不断处理公事,虽然我完全不想让自己间下来吃晚餐。
“回家了吗。”他走到病房外的走廊,接着问。
“恩。”即便我还坐在办公桌,连一步都没起身。
随后我们之间还是只剩下讯号回音,可能他跟我都不敢提起吧,我真正想问的。
“那,你早点休息。”他在沉默最后,仅给我一句平凡。
“你也是。”我冷漠的回答,但却把最后的掛断声都听完。
其实我很在意,我在意邓天宇留在李心嬡身边,但我却想假装大方,让自己变成像是圣女一样,好像很大爱,看似无关紧要还能关心李心嬡的身体。
然后在停好车子,走回家的那段路,才知道为什么会被李心嬡那样说。
老爱当个自以为可怜的可怜人。
的确。
换上不一样顏色的口红,多抿嘴几下让唇上的色彩更加匀衬,他补好妆容之后,在车内看着王涛。
“怎么样?我还可以吗?”伊书静把王涛逗笑了。
“笑什么啊……我很认真欸。”
王涛将伊书静看得深情,露出宠腻的笑容还不忘替她拨弄脖子周围的发丝。
“你很完美。”
他们牵手一同走进山间的石头路,今天的伊书静特别打扮一翻,除了新顏色的口红,还有久久没穿的咖啡色洋装。
“不过为什么要特别打扮啊?我爸跟我哥你早就看过了呀。”王涛说。
“见男朋友的家人不可以随便。”他说的是,雀跃的比王涛走的还快。
然后放下依然不变的鬱金香,王涛伸手触碰小树及小树苗,笑的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王叔,王涛哥哥,我成功了喔。”伊书静也走向前。
“王涛被我追到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
他知道那样的微笑,装载了好多捨不得以及心伤,失去家人的痛越过多年,伤口还是会像结痂般,永远看得见,然后看似没有流血,但仍然隐约疼痛。
所以现在王涛的故事,伊书静想要一辈子都参与。
他们俩旧情復燃后就闹得医院沸沸扬扬,搞得王涛那么低调的人都害羞的只能频频露出尷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他下了门诊,准备去休息室等伊书静下班,小俩口要一起回家甜蜜一下。
收拾诊间堆叠在桌上的一些医疗纸本纪录,惯性的拿右手推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大滴的鲜红色血掉在桌上,资料上,还包刮他的白纯色医师袍。
王涛赶紧一手摀着鼻子,一手连抽好几张卫生纸,紧张的坐回诊间里的沙发。
他从上个月至现在,鼻血已经流了多次。
就这样过了两个礼拜。
邓天宇两个星期没有踏进办公室,没有打电话给我,聊天室的内容也只剩下简短的早点休息跟记得吃饭。
我走进他的执行长办公室,资料夹堆放的跟座高楼大厦一样,许多文件都没打开来过。
“之然小姐,你怎么来了?”阿坤在我后头出声。
“boss他……”
“我知道,我只是突然忘了。”他想提醒我邓天宇没到公司来。
“我想帮忙整理一下,你可以去忙不用管我。”我接着说。
然后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起初还有着他睡在椅子上的帅脸,再来是他专注在公事上的面容,还有他调皮爱闹我的坏笑。
我很想他,所以就在他的办公室待一下吧。
收拾他桌上的公务资料,透明色的资料夹有一张未填写完的切结书,本来没自习看,只是后来因为没放好的关係掉到地上,顺手捡起才知道。
那是份收购合约,内容密密麻麻,重点无非就是飞享集团即将被乐华娱乐公司併入。
我拿着那张签到一半的合约,除了皱眉不能理解之外,像是晴天霹靂般的茫然。
说到底是我太无知了,李心嬡说的会失去的更多,还是这样发生了,可怕的是就连同是飞享股东的总裁夫人也毫不留情,他的决定竟也是拋弃邓天宇跟他爸爸的心血。
我回到自己的租屋处,突然害怕起来,我好担心失去邓天宇,也恐慌起他会继续失去些什么。
然后回想起前阵子的娱乐新闻,李心嬡被经纪公司冷冻,甚至被网上一堆网友攻击,他的演艺事业几乎停摆,现在唯一的他只剩下飞享百货这个筹码了。
小岑姐的目的是吃下飞享集团,所以他留着剩馀价值的李心嬡,而李心嬡的目标是重回萤光幕跟邓天宇的怀抱。
他只能死命的抓着飞享百货的股份不放,要不然他不但失去邓天宇,也失去他本来拥有的一切。
然而这样庞大的压力,邓天宇都知道,还独自一人承受着。
所以他才会在婚礼还没结束时匆忙离开,在与我不见之后一秒鐘靠在我怀里,搂我搂的紧紧。
如今,我流着泪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