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冶低斜视线,看向陆小萄的骨碟里,即使在家吃饭也把骨头吐得整整齐齐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所以活得异常小心翼翼。
不敢反击,不敢发声。
宿冶纵然只得了小萄父母的只言片语,也突然想通了关于她过往的一切。
一墙之隔的卫生间里,陆小萄抑声到颤抖。
「你别哭。」
他控制了陆小萄,拿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
「你别哭了。」
*
陆小萄坐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透过栏杆伸出脚去,晃在空中。
她把脸靠在冰冷的铁栏杆上,一言不发。
后来迷迷糊糊地出来,客客气气地假笑,只记得送走宿冶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楼下爸爸妈妈的对话透过厨房窗传向陆小萄,纵然压着声,她还是听得清楚。
是妈妈略带责怪的声音。
“你今天未免也太交浅言深了。”妈妈叹气,“而且这件事,你没有跟她商量就随便跟小宿讲,小萄知道了我怕她多想。”
“老婆……”爸爸向来在大小事上都依着妈妈,但这次却异常坚持,“小宿喜欢她,我看得出来。”
爸爸接着说:“我们小萄这么多年都没有带过朋友回家,要不是这次误打误撞,下次能见到小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我才冒险嘴快。”
陆小萄都能想象爸爸搂着妈妈哄她的样子。
“而且小宿这孩子看着还挺沉稳的,我们把事情跟他说了,说不定他就有办法开导小萄了。”
“老婆你放心,依我看,小宿不会直接揭她伤疤的。”
「喂。」
陆小萄:干嘛?
「跳楼是那个男孩子自己的选择,和你没什么关系。」
陆小萄闭上眼:你但凡还有点人道主义,就不要跟我聊这个事。
「我不是人。」
那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救世主。」
陆小萄翻了个白眼:哎哟不错哦。
「温馨提醒一下你,宿冶拿来的袋子里有一个新手机一堆现金和一份文件。」
「另外,你明天还有考试。」
她发现了,这臭东西就是来气她的。
陆小萄深吸一口气,努力从坏情绪中脱离出来。
她打开那个袋子一看,是一个全新的Phone和一迭被白纸包裹的现金。
忽略这些,她绕开牛皮文件袋,是一张A4纸,纸张的最抬头,写着三个令她彻底从今天下午这场喧闹中回归现实的黑字:
《律师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