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晚上没回来吗?”她惊讶的看着他。
一身赛车手的打扮,眼底有熬了一夜的青黑,他看起来困得要死,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后直接回房间。
门砰地一声关上,看来去洗澡了。
手套被他随意扔在沙发上,单烟岚将它们拾起来放好,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去学校的事不太急,今天没有她的课,其实可以不用去学校,但校领导有事情要找她,吃过饭后还得去一趟。
吃完饭,单科也洗完澡了。
“饿死了,姐,给我煮碗面。”他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仰着头闭目养。
单烟岚又烧了一锅水,边拿面边问:“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哥哥知道吗?”
他不知听没听到,单烟岚疑惑的看过去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回了一个,“不知道。”
见他真的没精力说话的样子,她也不烦他了,专心煮面,等面煮好,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小科,起来吃完再睡。”她推了几下没推动,寻思要不要就让他这么睡,但好不容易煮好的面不吃会坨,只能继续叫他,“被哥知道又得挨骂了,快点起来吧。”
喊哥比说什么都有用,单科烦躁的啧了一声,慢悠悠的起来把面吃了。
见他吃完把碗筷放进水池后就打着哈欠准备回房的样子,单烟岚蹙眉,“怎么不顺手把碗洗了?”
“姐,我好累,你帮我洗了吧。”
从小到大两人经常因为洗碗的事情闹不愉快,单烟岚是脾气好,但不代表她什么都愿意做,洗碗是第一个不乐意,如今两人都二十多岁了,谁都不愿意妥协一步。
她转过视线,慢条斯理地打开电视,“等哥回来我就说是你吃的。”
果不其然,单科身子一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乖乖进厨房把碗洗了。
单烟岚心情颇好的看了一会新闻,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丝毫没影响她,电视画面一转,主持人发布的最新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
又有几十个人同时晕倒,如今全部送往医院。
她不禁皱了皱眉,这件事到底缘由是什么谁也不清楚,它的发生谁也无法阻止,作为毫无招架之力的老百姓她甚至什么也做不了,谁是新冰体谁倒霉。
回忆起自己醒来的那迷茫的十几分钟,她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沉重,这么说有点不太准确,严格来说是很累。
感觉经历了什么一样,身体疲惫的同时心也很累。
新冰体是否和植物人的感受一样她不清楚,但据医生所说新冰体的人检测不到大脑运转的波动,这很匪夷所思,他们得不出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否有意识的结论,只能说这些人如同被冻起来一样,时间静止,随时可以醒来,也可能死去。
她正沉思着,没发现单科不知何时洗完碗坐在了旁边。
“新冰体啊,你说我会不会哪天也突然晕倒了?”
冷不丁一句话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猛的转过头,见他色自若地看着电视,她抿了抿唇,“别乱说,我不想每天活在害怕你到时候是醒来还是死了的生活里。”
闻言,单科笑了笑,“是啊,那时候我和哥就是这样过来的。”
她愣住,又将视线放在电视上。
主持人一直在讲着,她却没听,呆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别想那么多,能回来已经很幸运了。”单科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我去睡了,别在哥面前乱说话。”
门关上,世界再次回归清净。
把电视关掉,单烟岚也准备出门去学校。
学校对她第一次带队就有不错的成绩这件事给了她很大的奖励,有奖金的同时还有假,她全部欣然接受,约了几个同事一起吃晚饭。
一起出校门的路上,一个女同事提议,“去吃烤肉怎么样?”
纷纷同意,他们查找了名气最旺的一家,由单烟岚开车一起过去。
落座在服务员带领的座位上,几个人看起菜单来,点了很多盘肉和各种啤酒,又点了很多小吃,这才有时间聊天,最近最让人好的一件事是单烟岚和男友,因为她们之间很熟悉了,也没什么避讳,单烟岚大概说了理由。
不合适,这个理由很好用。
“我还从没见过你们吵架,时间久了觉得你们这样也挺好的呢。”这个同事结婚了,说来说去都是家里的琐事,“听我的,别结婚,再好的感情在婚后有孩子了之后都会消散,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单烟岚知道一点她家的事,过大的压力会让彼此间不再有耐心,也不再有心思磨合,事情一个接一个涌来,他们除了赚钱照看孩子,根本没时间再回忆起最初的梦想。
其他几个也都结婚有小孩了,对此很有话题。
酒一瓶一瓶的开,单烟岚会喝一点,不过她不爱喝啤酒,更喜欢葡萄酒多一点,家里的酒柜基本都是她收藏的各种葡萄酒。
啤酒喝多了胀气,她起身打算去厕所。
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和路过的人撞了一下,她踉跄着几乎要跌落在椅子上,对方传来惊呼,扶住桌子才慢慢站稳。
“不好意——”
单烟岚道歉,却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欧阳露,你小心点啊!”
脑袋猛地闪过一道像闪电一样快速摩擦脑经的物质,她未来得及意识那是什么,一股针扎一般的疼痛席卷大脑,她疼得蓦地倒在地上。
这次比之前的还要难以忍受。
“单老师!单老师你怎么了!”同事惊慌失措,忙把她扶起来,见到她白得像纸一样的嘴唇吓得说不出话。
被撞到的人同样慌张起来,她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怎么了?”
同事叫来了救护车,烧烤店一片混乱,最终将她抬进了救护车内。
单烟岚又晕过去了。
这次时间似乎比上次还久,因为她发现那些莫名的片段更多了。
里面也有一个叫欧阳露的女孩子,不止是她,还有两个女孩子伴随在她身边,她们一起上学一起读书,后来好像还吵了一架。
有一些男孩子,班里的同学,她虽不是很熟悉,却意外注意到了刘宏生的身影。
他看起来稚嫩很多,也比她认识的他更开朗张扬,像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看无论怎么看那张脸,确实是他本人。
其他人她一个也不认识,她想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但身体根本不受她的控制,一颦一笑都让她莫名其妙,后来的自己在对一个叫陈爽儿的女生冷眼相对,还惊讶地看见自己附在一个叫吴歌的女孩耳边讥笑嘲讽。
这……是她吗?
意识无法脱离这个稚嫩高中生的自己,她企图挣扎,但怎么也离不开。
画面一转,她到了一个宽大的房子里,这里的环境明明很陌生,她却能像是主人一样熟练地游走在房子中的每一处,有人在身后抱住她,自己没拒绝,而是回过头靠近对方的怀里,抬起头……
她惊恐的说不出话。
年轻许多的宋足牵着笑回望她,慢慢低下头,与她深深地吻着。
嘴唇上的感觉从未如此的明显,她很想推开他,但自己的手却搂得很紧,任由对方脱掉衣服,抚摸身体,抱进卧室倒在床上。
单烟岚企图找脱离意识的方法,但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感受他的进入。
她听到自己发出一声极轻的呻吟,攀着对方的肩膀享受缠绵的欢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那为什么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张开腿让他深深的埋入,额间都是激烈时冒出的汗,她听到自己带着哭腔开口:“我爸妈…我爸妈到底是……”
单烟岚没理解这句话,随即便听到他说话了。
“烟岚,你以后有我。”
猛地惊醒,单烟岚剧烈地喘着气,瞪大了眼,眼从涣散到聚。
“烟岚!”是嫂子的声音。
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到了嫂子焦急到哭的脸,她不眨不眨地盯着,几乎要将人盯出洞,嫂子察觉到了不对,刚想握住她的手询问,被后来的医生打断了脱口而出的话,“陈律师,单小姐恐怕是新冰体后精还没恢复好,以后尽量……”
“啊——”
嫂子一惊,忙和医生扶住快要倒下的单烟岚,急得哭了出来,“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续他们说了什么单烟岚再也听不见了。
她紧紧盯着身下被自己快要抓破的床单,心脏揪在了一起,耳边全是刺耳的忙音。
为什么……那些片段中自己凭空出现的爸妈,会是哥哥和嫂子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