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他又闭上眼,坚定地将手上的袋子递在沉昕面前:“这是我妈带给张奶奶的特产。”
沉昕皱了皱眉,现下的她,似乎没有多余的手再去接祁执递过来的东西。
祁执也发现了。
他靠着墙,保持了和沉昕足足半米宽的位置。然后将袋子放在玄关处的桌子上,转身离开。
目睹这一切的沉昕,心里说不上的别扭。
明明此时害怕的应该是自己,祁执却活生生一副被羞辱的模样。
她抿着嘴,望着桌上的特产,正考虑要不要说个“谢谢”时,朱红色的防盗门就被祁执带上了,门关上的那一刻,她似乎还听到了来自门外祁执的“碎碎念”。
“以后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少年低沉又带着一丝抱怨道。
她顺着来不及闭合的门缝里望去,只看到少年耳尖上的红。
*
“回来了呀,怎么样,有没有见过张奶奶的孙女?”大门一响,在厨房里忙活的祁母探出头问。
祁执将鞋换好后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卧室。
身后,祁母还在问:“听说张奶奶的孙女和你是一个班的呀?你俩小时候还玩得挺好的,人家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要记得照顾她哦!”
祁母并没有听到儿子的回答,她抽起卫生纸擦手,小声抱怨道:“也不知道随了谁了,一句话里蹦不出一个有用的字。”
和沉昕的房间不同,祁执的房间里单调的只有黑白两色。
一张硕大的书桌就占据了房间大概一半的位置,桌上很空,只放了几本最近使用过书籍。桌面上还盖了一层厚厚的透明玻璃,玻璃下压着的是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
在这一整版枯燥的数学公式里,一张泛黄的双人照显得格外突出。
那是缩小版的祁执和一个小女孩。
修长的手指滑过玻璃,点在女孩的脸上,祁执缓声道:“可是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清冷如同水中月的少年,第一次有了软肋。
*
晚上十点十五分,写完最后一张物理试卷,祁执难得地失了眠。
他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止一次地闪过下午撞见的那一幕。
滴水的发梢、隐约显肉的衣服和踩在白色瓷砖下有些无措的脚……
祁执闭上眼,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纵横在皮下组织的血管开始微微鼓起、运动。
不能再去想了。
祁执暗示着自己,脑海里的念头却无休止地发散。
夜里,祁执做了一个梦。
梦中,学校的围墙边,他们长大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她坐在墙上,双目含笑。
就像小时候一样,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大小姐的骄矜。
其实早在她用手抓住墙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
矫健的身手和一张过分妩媚的脸,还有裙下一闪而过的黑色蕾丝。
磨人的春光,他一览无余。
从小,沉昕就是人群里最显目的一个。
明媚张扬,惯会利用自己的长相去示弱、让人心悦诚服。
梦里,她和早上一样被困在围墙上,娇俏地叫着他的名字,求他帮她。
一双大长腿,晃得他心浮气躁。
他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裙边。
仰头,仔细打量着小时候的她变得更妖冶动人。
少女软糯糯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希望他能把她抱下去。
可梦里的他做了什么呢?
把玫瑰小心翼翼地捧置地面,摁在墙头,一只手轻抚上那双白嫩修长的腿,吃掉她磨人的娇吟。
霸道地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无法救赎,那就一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