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面露欣喜,立马坐下环住周慕予的腰,仰着头说:“您还记得我感冒呀。已经好了。”
从郁霜的角度看不清男生的脸,但他坐下时有一股甜蜜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混合着护肤品和化妆品的淡淡脂粉气,整个人香喷喷的。郁霜分想了一瞬,难道周慕予喜欢这一款吗……
男生也注意到郁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慕予,问:“他是……”
周慕予不露声色地把人从自己怀里推出去,没有回答,而是说:“去开瓶酒。”
“喔。”男生乖乖去了,起身前回头悄悄看了一眼郁霜,眼中露出一丝警惕。
等他离开,季骞凑过来笑着问:“怎么回事,怎么对子涵这么冷淡?”
周慕予色不变,反问:“我应该对他怎么样?”
“嘁,我看你这是又腻了吧?”
周慕予没说是或不是,只说:“我不喜欢不知分寸的。”
季骞当下听出他话里有话,追问:“怎么了?”
周慕予没有回答,另一个朋友见势插嘴,说:“我知道,孟子涵前两天跟老赵打听慕予的私事,今天又不请自来。听老赵说,他好像还偷偷跟张喆的车,被张喆发现了。”
朋友说的老赵是银港的老板,而张喆是周慕予的助理,孟子涵这么做,毫无疑问惹得周慕予不高兴了。
“嗐,我看他就是太喜欢你了。”季骞说。
“他的喜欢值几个钱。”周慕予的冷淡写在脸上,“我养着他,不是为了让他得寸进尺。”
“谁让你不结婚的。你想想,‘周、太、太’,多有诱惑力的三个字。”
“你眼馋的话,你来当?”
“滚。”
……
过了一会儿孟子涵回来了,周慕予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既不拒绝他的示好,也不给他任何回应。
孟子涵肉眼可见的不高兴,看郁霜的眼也多了几分怨恨。郁霜默默坐在一旁,只当自己看不到。
但其他人不会允许郁霜不声不响装花瓶,他是新面孔,又曾是谭律明金屋藏娇的宝贝,现在从金屋里跌出来,自然少不了被寻开心。
郁霜不是很擅长应付这样纸醉金迷的场合,周慕予不拦,别人灌他酒他只能接着,几杯之后便开始摇摇欲坠。
“不,我不行……”
趁着意识还算清明,郁霜摆摆手站起来,“我想去洗手间。”
“这才哪到哪就想跑?不行!”
“不,我……”
郁霜手足无措,一低头看见周慕予,只好去求助:“先生……”
周慕予抬眼:“怎么了?”
“我,”郁霜咬紧下唇,“我想去洗手间。”
一晚上周慕予都不怎么管郁霜,看起来对他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其他人便也以为郁霜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玩意。闹得最欢的那个朋友酒劲上头,大手一挥道:“欸,慕予,你不能这么小气吧?”
周慕予闻声看过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今天没人陪你喝酒么,一个劲的抓着我的人灌。”
以往周慕予这么说,识趣的就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对面显然喝多了,想也不想道:“什么你的我的,带出来玩的不都是大家的。”
周慕予笑笑没说话,转头拍了拍郁霜的后腰:“去吧。”
郁霜赶忙跑了,出门前听见季骞打着哈哈当和事佬:“行了行了,你说你为难人一小孩儿干嘛?”
那个喝醉的人说了什么没听清,只听到周慕予平静没有波澜的声音:“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我不玩那些乱七八糟的。”
乱七八糟的……
郁霜分想了一瞬,还好,周慕予不喜欢几个人一起。
第4章 “各取所需,谈不上喜欢。”
郁霜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但曾亲眼见过。
那时他刚到谭家不久,无忧无虑地过了一段时间清闲日子,每天看书上课,学习插花、烘焙、茶艺、乐器,或者出去逛美术馆、听音乐剧,培养自己的审美。
某天郁霜从外面回来,给谭律明带了喜欢的点心,像往常一样上楼去找他。绕过小厅推开卧室门,郁霜听见一些怪的声音,走进里面,第一眼看到一个陌生的男生,再接着看到另一个。
而谭律明慢条斯理地靠在床头抽烟,浴袍半敞,像午后阳光下慵懒的雄狮。
郁霜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干什么。
那时郁霜还没有任何经验,连尺度大一点的影片都没有看过,所以第一次直面这种事,他的反应只有害怕。
点心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郁霜落荒而逃,全然不顾谭律明在身后叫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郁霜发了高烧,醒来谭律明守在床边,穿着得体,仿佛下午的事没有发生过。见他睁眼,谭律明紧皱的眉头终于微微舒展,弯下腰来问他好点没有。郁霜摇摇头不说话,一头扎进谭律明怀里无声地哭,哭了很久,小声说:“我害怕。”
“怕我么?”谭律明柔声问。
郁霜摇摇头:“不……害怕那样,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