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那么…我先走了!…迟些再说!」芊香霍地站起离去。
尔宝立即跑去把门锁上,然后将钥匙放入口袋「不要任性了,我不准你去!」
「尔宝,…求你…,就这次…保証是最后一次…」芊香急得双眼已红了。
「不可以!」他斩钉切铁。
芊香不发一言站着,两个人各佔一角,再也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刻漏走,芊香只空着急,急得心也抽搐,硬起头皮,一声不响走到尔宝前「对不起…」
电光火石间她闪动手臂,绕过他膀臂迅速扳着,把他手反到背后,尔宝立时动弹不得叫嚷「芊…呀!…干嘛!?」
她伸手从他口袋中取过钥匙,芊香苦痛说「…我必须走。」然后将他推开,跑到门前开门。
尔宝喊叫「好!你去了…就不要回来!」
芊香霎时停住,半晌,她缓缓回过头,泪不止息的流着「尔宝,请你原谅。」说罢便跑了出店,找了台车去音乐厅。
车堵塞着,时间决绝地回应了芊香,去到音乐厅演出已结束,观眾已离场,后台也是人去留空,她茫然在音乐厅捨不得离去。
威廉从后门走出,他见到芊香便过来招呼,又交上封西特莉的信给她,这便离去。
芊香揭开那隻精致信封,信纸写着满满整齐文字:
亲爱芊香
今晚,是我最后一场演奏,不捨得,大幕升起了,可惜观眾席里遍寻不到您影子,激动的心情使我不能完美地完成这演出。
就在结尾奏鸣曲部份…我的琴不幸地摔倒地上,我呆呆地看着那破烂琴躯,脑突然停顿了,剎那的空白,脑袋就只出现你容貌,我实在是个痴人,前天我才想离场,今天又想您回来。
今晚您没到场,就是叫我醒醒,别再纠缠,只是身体诚实地回应我的愚笨,我真的愚笨。为了自己欲望把你牢挽着,我自私!
演出完毕我会立即乘夜班机离开,不要说道别话,不想找借口,不要烦扰…不要搞乱…不要见泪眼…不要听哭泣…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再去想对方…
西特莉上
芊香走上舞台,看着空荡荡的一个大平地,地板中间有道花痕,她跌坐在破损位置前,用手来感受着花痕。她抱着头号啕痛哭。
急不思索,她跑向后门想追踪西特莉身影,又从后门走出大街,唇边不停唸着西特莉、西特莉…,人去空空,路上根本没半个影子属于她,她虚弱地倚靠着墙左顾右盼,盼望跡出现,可惜跡并未出现。
芊香在街道跌荡慢散走着,脑海回响不绝:
「晚上仍是同样灯火…但陌生。
我曾经见过的黑夜…并不是这样。
今晚特别暗。
街灯熄灭了吗?
很冷…我已麻木了,
悲伤是什么感觉?
我的命运已经结束?
黑夜…我准备屈服,
黑夜…我为何总是跟着你走。
悲伤…我已感觉不到你,
但你仍是把我拉到地深处。
我的泪…我的悲鸣回响着。
回音在轻声和我说:
“你迷路了从此走不出去了”
我犯下了错误,我选择了自私。
今晚以后,我不会再找到爱。
今晚以后,我不会再见到未来。
今晚以后,我失去方向。
天不再亮,黑夜永远跟我结伴同行。」
芊香已不知走了多远,见到的影像都虚浮,一闪一闪星光在眼前飘零,她痴迷地追随它,耳蜗又再呜呜作响,这叫她听不到声音,无数星光飞快趋近,她笑着伸出臂要拥抱它。
路旁的人呼喊着叫芊香别走出车道,但她失去了理智,站在车道举着双手,一台汽车飞快驶至,发出吱吱煞车声,路人都惊叫,有些索性遮住眼。千钧一发两隻大手把她拉回路边。
路人都好过来扰攘,两个大男人扶住芊香,他们是威廉和阿添。
他们看着芊香,又互相看了眼。
「芊香怎样了?」
只见她眼皮微开,嘴在嘀咕着,全身烧得像火炉,虚弱说着「我就连那拾荒的婆婆也不如…」
「…带她回音乐厅再叫医生吧!」阿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