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愣住,仓皇挪开视线,半隐在披风下的白皙撞入眼帘。
男人面上的慌乱苏苓看得一清二楚,她扯过一边袍子盖住腿,抢先开口:“长兄如父,”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劳烦兄长为我治伤。”
闻汀鹤许是有几年都不曾同她如此心平气和地共处一室,这会儿饶是他同闻汀兰再生疏也察觉到了些许怪异。
锦帕轻柔拭去余下的血渍,闻汀鹤没看她,“有话便说。”
“脖子上的伤口也很痛。”
……
半蹲在她身前的男人起身,眼波沉沉,“你同张家小子的事,没得商量。”
垂在身侧的大掌收紧,已经做好了按住她的准备。
苏苓愣了下,抬眼看他,便对上那双明显不高兴的眼睛,原来他以为自己是有事相求啊,不过这样也好,掩饰一下她的不良动机。
清透瞳仁颤了下,她演技爆发,杏眸浸了水,好似下一秒就有泪珠滴下来,“为何?”
“他,并非良人。”
如往常般不欢而散的场面并没发生,少女只是静默着,纤长的羽睫遮着,只看见遮腿的暗袍上圈圈圆圆的湿痕,她抱住自己蜷起的双腿,单薄的脊背耸动。
闻汀鹤僵住,垂在身侧的手蜷起又松开。
张期,也该吃些苦头。
丝丝缕缕的酸涩感自心间冒出,平日里出口成章的闻夫子罕见地落入缄默。
泛着涟漪的泪眸抬起,鼻尖唇瓣都染了红,“爹娘喜爱我,却早早故去,我所喜爱之人反而憎恶我,至亲之人只愿弃我而去,阿兄,汀兰竟如此不堪。”
说到最后,几乎是气声。
“莫要妄自菲薄,”闻汀鹤不假思索,眉心紧拧着,“我,”
牵扯着真情的言语堵在喉间,他不知该如何表露。
“阿兄,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如小时那般。”
带着墨香的怀抱温暖,苏苓如了愿,双手紧紧环住他脖颈,把自己窝进他怀里。
闻汀鹤僵了个彻底,他竭尽所能转移注意力,却被那颗滴落颈窝的冰凉液体拉回。
“可不可以别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