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从后门离开,河岸边杂草丛生,几乎要隐没她的身形。
宝泉寺内,周誉与皇帝商议灾情,他时常走,心绪不宁,皇帝以为他累了,便喊道:“皇兄,皇兄?”
喊了两声周誉才听见,抬起头道:“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喉头依然不适,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你是不是累了?不如今日先回去?”
周誉还未接话,今早入寺的李归廉也道:“是啊,殿下色有些疲倦,不如先回去歇息?”
周誉不累,但他在想灵今这几日的反应,他总觉得灵今还会不顾他命令往外跑,连挨打都不惧,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于是他站起身道:“多谢陛下,老师,那我今日就…”
皇帝摆手道:“走吧,这几日幸苦皇兄了。”
太阳西沉,灵今来不急消化今日的事情,她得先回明宫,路上千般纠结,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风雨。
路上有些行人惊慌,都往一处看。
灵今只管闷头走,没有注意周围,远处浓烟渐渐弥漫,似乎是着火了。
行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灵今终于注意到他们,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黑烟夹着飞灰,升得越来越高。
那是船坞的方向?怎么会着火…那萧金阆?
她往回走了几步,心里一怔!不行!绝不能再回去!
于是拉了拉皂纱,一路胡思乱想,回到明宫就摘了幂篱往自己院子跑,刚一靠近,就见里面灯火通明,灵今心跳如雷,疾步过去。
门口守着的万全安一见她,悄悄走过去拉过她道:“祖宗你哪了呀?!殿下早回,见你不在院子,这会动怒了!你可得好好认错!”
灵今忙点头,一入内,就见小松跪在地上发着抖。
周誉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他手指敲着石台道:
“我让你禁足,你也敢乱跑是吗?”
灵今上前跪下,声音微微颤抖道:“我…我违令出宫,请主人重罚!”
上回责罚时,周誉已看出她撒谎,没有审她。
他伸手箍住她的下颌将她拎起来,抓着她看了阵,灵今与他对视,色略有躲闪,周誉余光中瞥见她手腕上有一小块血渍,他皱了皱眉,把灵今拉到内室,仔细看她手上的血渍低声道:“谁的血?”
灵今慌了,想把血渍擦掉,周誉紧抓住她道:“说!出什么事了?!”
灵今见他言辞紧张关切,不想再对他撒谎,但她不能让周誉猜出小苗,她左右为难,只能沉默不语。
周誉见她沉默,斥道:“你再不说,就去请荆杖!”
灵今听见荆杖抖了抖,她抬眼看了会周誉道:“求主人责罚…”
周誉见她油盐不进,松开了她的手道:“万全安!”
万全安忙在外待命,周誉盯着跪在他面前的灵今道:“去传刑宫,拿黄梨木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