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导致冒雨行走着的艾絮格外显眼。
像湖边任凭拍打无可依靠的芦苇。
沈听肆猛地将车停在她边上,敲了一记方向盘。
艾絮停下脚步,转头看过来,雨水不断冲洗她的视线,让她并不能很好的睁开眼。
车窗降下,沈听肆蹙眉喊了声:“上车!”
她露出一个似哭的笑容,微微缩着脑袋,站着没动。
就像她还能在这人跟前放肆,而对方可以无限包容一样。
又或者就是想看看这人还能不能再让自己任性一次,她在满怀期待中选择了赌一次。
很快沈听肆低骂一声,从车上快步下来,一把拽过呆立的人塞进副驾驶。
雨声哗哗,薄薄的玻璃仿佛隔出两个世界。
一条干净毛巾落到她肩上。
沈听肆拿着另外一条胡乱往自己身上一抹。
“听肆,你这样叫我如何真正死心。”艾絮捏着毛巾,看发尖水滴颗颗落在手背上,话音无奈落寞又掺杂着浅浅的难受。
沈听肆将毛巾扔到中控台,冷笑了声:“这不就是你费尽心机要看到的吗?”
艾絮一愣。
“把里面的垃圾桶放外面,不就是为了让我尽快知道你生理期?”
艾絮生理期痛经特别严重,过去沈听肆每次都会陪她去输液几天,那真正是要去半条命的模样。
那时候的心疼是真的。
而眼下,谈不上什么心疼,只是出于对这个人的了解,知道会在心情不佳的时候折腾自己,说道德感高也行,多管闲事也行。
当然前一晚的项链也是催化剂,总归让他无法再彻底心冷下去。
艾絮脸色白的恐怖,有种如纸般一戳就破的脆弱感。
她撇头坐在那,无声的难堪和倔强弥漫着。
车子重新开出去,很快到达她所在的小区。
沈听肆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伞打开,走到前方拉开副驾门,“下来吧。”
艾絮看他一眼,抿了抿唇,走到伞下。
沈听肆将伞递出去。
她没接,轻声说:“你车子脏了。”
沈听肆抓过她的手,将伞塞进去,艾絮拽住他的手不放,力道大的就像抱着一块决定生死的浮木。
沈听肆目光落回她脸上。
这张艳丽的脸此刻充斥着病态,漆黑的眼睛又一次被水汽弥漫。
“我想去医院。”
沈听肆说:“然后守在你床前对你嘘寒问暖?”
“听肆……”
沈听肆抬手用力将她的手扯了下去,“网约车不会栽一只落汤鸡,所以我送你到这里,还想去医院就换身衣服再叫车。”
说完转身快步走进雨中,绕去另一头上车。
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质问:“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父亲因你入狱,你凭什么还能这么对我?!”
沈听肆唇角微抿,还是将车子开走了。
直接去了洗车店,随后给张哲圣去电话。
车厢内静悄悄的,看到自家老板里外湿了个透,这个天气倒是不怎么冷了,但是被雨水一浇也够呛。
张哲圣很有眼力见的开了热空调,热风立马呼呼吹出来。
后座的沈听肆完全没有察觉,他捞着手机,面色凝重地盯着屏幕,手指也不见划拉。
张哲圣从后视镜瞟了他几眼,欲言又止。
很快电话响起,张哲圣松了口气,按了接通,声音很快扩出来。
“小张,我哥今天有来单位吗?”
是闫莉莉的声音,按理张哲圣比她年长几岁也该叫声哥。
“沈总今天还没来单位,你可以再等等。”张哲圣又看向后视镜,跟沈听肆的目光撞个正着,不出意外这位的脸色更差了。
“我打他电话没接,你能帮我转告一下吗?”那头娇滴滴地说,“我天天被个男生跟踪实在害怕,也有跟学校反应作用却并不大。”
张哲圣要开口,沈听肆先他一步说:“你应该去找警察,比我有用的多,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