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晟提前住院,开始为手术做准备。起初苏瑾还能保持情绪稳定,可随着手术时间渐近,她也越来越焦虑,总是手抖,抑制不住地抽泣。
霍旭西劝她回家休息,离开医院这个环境,养好精再来。可她哪肯走,一分钟都不愿离开丈夫,晚上陪床也要拉着他的手才能入睡。
手术当天,霍旭西的便宜弟弟程慕合没有上课,请假来医院等候。
五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墙壁上显示屏里的手术状态一动不动,度秒如年。
程慕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抱住头嚎啕大哭。苏瑾本就经衰弱,见小儿子如此,说也说不听,劝也劝不住,顿时心力交瘁,头晕眼花地靠着墙壁喘息。
霍旭西看不下去,揪着程慕合的衣领把人拖到楼梯间,丢进墙角。
“妈的别嚎了,操。”他瞥见对方满脸鼻涕眼泪,愈发嫌恶:“人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程慕合愤怒地扑上去,意图发泄暴力。可惜他不知道面前这位哥哥从小干过多少血架,真动起手来,他这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恐怕吃不消。
霍旭西轻巧躲过,侧身踹了一脚,把他踹到楼梯口慌乱抓住扶手,险些滚下去。
这时苏瑾出现,高声制止:“别闹了,小慕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程慕合一听,当即暴怒:“明明是他动手,你没看见吗?!又变成我的错!”
“哥哥管教你,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在这里大喊大叫,像什么话?”
程慕合红着眼睛点头:“好啊,你们是一家子,穿一条裤子,我他妈就是个多余的!行,行啊,我跟你们断绝关系,满意了吧!”
他吼完扭头就走,大步跑下楼。
虚弱的母亲见状胸口发闷,说不出话。
没过一会儿,手术完成,程怀晟被送进cu,同时医生向家属下病危通知。
苏瑾当场昏倒。
霍旭西在通知单上签了字,忙把母亲推到急诊室吸氧,又打电话让阿姨过来接她回家。
因为术后恐怕有突发状况,医生让家属今晚不要离开。
霍旭西在cu病房外坐了一夜。
次日苏瑾赶来,听说丈夫目前安然无恙,这才稍微松一口气。
第五天,程怀晟终于从cu出来,转入普通病房。
程慕合放话断绝关系之后就闹起离家出走,一直没有露面。而苏瑾根本分不出多余精力顾他。
没过两天,老师打来电话告状,程慕合在学校打人,家长必须过去处理。
苏瑾走不开,只能让长子代劳。
“你爸这边有我,还有护工,你放心去吧,不用跟他客气。”
霍旭西头一回收拾这种烂摊子,心里狂翻白眼。但是到了学校依然有条不紊地与老师和被打学生的家长交涉。正好父亲动手术住院,用这事儿博个同情,再赔个款,也就顺利解决了。
程慕合明显不领情。
出校门,见他开家里的车,当即嘲讽:“这车早晚是你的吧,你就为钱来的,别假惺惺了。”
霍旭西笑说:“是啊,你能拿我怎么着?”
程慕合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
“你们家的车子、房子、厂子、票子,早晚都会被我独吞。反正经过这次手术,你爸妈已经完全信任我,就算让他们把财产转移到我名下,也是分分钟的事。”
程慕合气得手抖:“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霍旭西轻飘飘打量:“就凭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屌样,打个架还得靠别人帮忙擦屁股,废物。家产到手第一个赶你出门,等着上夜总会卖屁股吧。”
说完也不管他,开车扬长而去。
程慕合害怕父母被这个大恶人算计谋害,当即赶去了医院。
“爸,妈,你们知不知道姓霍的刚才跟我说了些什么?”
苏瑾和程怀晟看完小儿子绘声绘色的演绎,相视一笑,忍俊不禁。
“我说真的!他处心积虑在这儿演戏呢!这个人城府深,心肠毒,坏得不得了,你们别被他骗了!”
苏瑾笑道:“行行行,我知道啦,你先回去,别吵着你爸休息。”
“不,我就在这儿守着!”
程怀晟眨眨眼:“哟,你不是玩失踪,离家出走吗?”
程慕合正色道:“还离什么家,家都快被人骗光了。”
至此之后,他每天放学乖乖跑医院待着,看住父母,写完作业才回家。
苏瑾叹气:“小慕要是有阿旭一半机灵,我该少操多少心。”
程怀晟说:“可惜啊,等我病好,他就要回舒城了。”
苏瑾低眉沉默良久:“真不想让他走,如果能留在北都,我们一家四口圆圆满满,多好。昨天他累得睡着了,我进来看见你悄悄摸他的头发,一下子忍不住想哭……阿旭找到以后,我都没有好好抱过他。”
程怀晟见妻子伤感,安慰说:“没关系,等明天阿旭来,你抱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