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猜她爸就会这么说?, 嗤地一?声:“我妈去五羊进货了,我不找你找谁!”
说?完又大声道:“我妈都要跟你离婚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江晟的瞌睡瞬间被她吵去一?半,这才想起来钟卉去五羊城进货,把女儿扔给他?,这两天他?得管女儿的三餐。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上午9点了。
一?阵莫名烦躁涌了上来,江晟腾地坐了起来,阴沉着脸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女儿:“刷牙洗脸了吗?”
禾禾整个人无精打采:“早洗过了。”
江晟看了女儿一?眼:“洗过了怎么头?发还是这个样子??”
禾禾小脸鼓了起来:“我手够不着!平时都是妈妈帮我梳头?发!”
江晟没吭声,又问:“早上你妈一?般给你吃什么?”
禾禾一?脸无所谓:“有什么吃什么吧。我不挑。”
要说?住商品楼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买早点不方便吧。不像以?前住在厂里,出门就是早餐铺。
江晟领着女儿去隔壁,翻了翻冰箱,端出一?碗隔夜米饭:“给你炒酱油炒饭吧。”
酱油炒饭最简单,只要把米饭炒散,加酱油加葱花就行了。江晟还没下海的那会,也给女儿炒过。
进了厨房才发现,煤气灶和钢精饭铲都还是以?前在职工楼用的那个。饭铲柄上缠着布头?,国?棉厂的本白布,已经泛黄了还没扔掉。
钟卉一?直都是个惜物念旧的女人。
一?想到她那天淡漠又干脆的回复,江晟胸口一?阵窒闷,咬牙抡起饭铲用力地碾碎着结坨的米饭团。
将炒好的米饭端上桌放在女儿面前,江晟翘脚坐在一?旁,下意识地摸向口袋的烟盒,弹出一?根烟。
禾禾不满道:“爸!妈妈说?,小朋友不能抽二手烟!会长不高!”
江晟心中?一?梗,一?把扯下嘴里的烟,没好气道:“不抽了!”
禾禾看着爸爸:“爸爸,你不吃早饭吗?”
江晟:“我不饿。”他?确实不饿,脑袋还昏沉沉的,感觉动作大一?点就能有酒精从鼻孔里流出来。
禾禾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将嘴里的饭吐了出来:“好咸!”
江晟端过来尝了一?口,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果然几年不下厨,搁盐没数了。
江晟有些尴尬,给女儿倒了杯水:“有的吃就不错了!觉得咸就喝点水!”
禾禾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把她爸炒的酱油饭给吃完了,咸是咸了点,但也不至于不能吃。
吃完饭,江晟便抄起梳子?开始给女儿梳头?,一?梳子?下来,禾禾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晟回忆着钟卉给女儿梳的辫子?,揪着头?发原本就不知道从何下手,听女儿一?直在嗷嗷直叫,心里更烦躁了,最后胡乱梳了个马尾了事?。
禾禾又叹了口气——爸爸除了赚钱,真是啥也不会。
刚梳好头?发,住在楼上的潘彩凤带着儿子?航航来敲门。禾禾进了新学校,便加入了学校的民乐团,每个周末去去少年宫上古筝课。刚好航航在少年宫学钢琴,两人周末便经常一?起去上课。钟卉和潘彩凤两个人轮着接送。
潘彩凤知道钟卉去外?地了,看江晟一?个人带孩子?,便道:“上完课我直接把禾禾带回来了,中?午就在我那随便吃点。下午过来接就行了。”
江晟自然是求之不得,今天他?还有事?要办。即便没有,他?也不想在家里和小孩大眼瞪小眼。
*
清荔东边的潜山别?墅区,王晖家住在这儿。
这一?jsg块原本是海边滩涂,由清荔本地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填海而成?,然后陆陆续续将土地出售。
一?块地皮几十万,加上地面的建筑,一?套别?墅建下来近百万,王晖是这里的第一?批住户。
江晟这些年在各种大楼里工作,在悬在半空的高楼上上下下,从大楼窗户往外?面看,永远只能看到一?爿天。
看着眼前这一?排排三层楼的小洋房,不由有些羡慕——等以?后有钱了,也整一?套!
王晖老婆带着闺女回娘家了,他?便叫上几个朋友上家里头?喝酒打牌。江晟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倪正已经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王晖的新项目就在新世界旁边,最近他?和倪正走得很近。
做完农贸市场的项目,江晟和倪正也已经很熟了,碰上面便点头?打了个招呼。
几个人坐下来打牌,几圈麻将下来,便将各自底细摸了个透。江晟才知道倪正父亲也是市委领导,比王晖岳丈的级别?还高。
牌局上聊的话题比平时随便得多,不知怎么就聊到各自家庭上。
王晖笑着开起倪正的玩笑:“今天在场的可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啊,就你一?个还单着,啥时候我们?才能吃上你的喜酒?”
倪正笑了笑:“我这对?象还没有呢,改天让小谷姐给我介绍一?个。我要求不高,像她那么能干就行了。”
小谷是王晖的老婆。说?到这个王晖面上一?僵,干笑道:“女人要那么能干干吗?这过日子?的女人贤惠就成?了。不信,你问问江晟,他?也是过来人。”
江晟看着面前的牌,随口道:“像我这样一?天到晚在外?头?干工程的,女人当然是在家里才放心。”
倪正不以?为然地嗤地一?声:“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女人贤惠就成?,最后娶的都是能干的女人。江晟老婆在新世界可是出了名的会赚钱!”
说?罢,他?便将钟卉在新世界搞集市,包租档口的事?说?了。牌桌上几个男人听了也都啧啧称赞: